重生之以身饲狼_金吾之桐【完结+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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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落榜了。

  沈逐流心里涌上了万千愁绪,一腔孤愤。想自己寒窗苦读十年,三次入京赶考,却次次落榜,到底是自己才疏学浅,还是命运弄人?

  沈逐流当然不承认自己才疏学浅,自己苦读圣贤书,自负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文武韬略,哪一样不是佼佼出尘?就算自己比不上那些古代圣贤,但想自己定国□□的本事还是有的。

  沈逐流越想越悲愤,三昧真火烧身,最后一头钻进了花楼里,借酒消愁去了。

  可这酒非但没把他的火给浇下去,反而愈加愁苦,悲从中来。当即耍起了酒疯,对着空气大喊起来:“我沈逐流此生誓不入朝为官!”

  当时谢云就坐在雅间里,无意间听到这话竟突然站了起来。谢云这人从小就对朝廷和楚家人这帮欺世盗名之徒没有好感,这时乍一听到如此铿锵有力、不堕凡俗的话,觉得此人和那些酸腐书生自不相同,心里便生了结交的心思。

  沈逐流倒也爽快,立刻点了头。两人称兄道弟,举杯把盏,一醉到天明。

  谢云第二日就请人到了寒渊门做客,好酒好菜招待。沈逐流最后的盘缠昨天已经挥霍完了,此刻是身无分文,正好在寒渊门住下了,这一住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后,客栈里的人突然找到他说有朝廷的人指明找他,说他中了个探花,轿子正在门口等着呢!

  沈逐流当场蒙了,云里雾里来到客栈门口,果然看见高头大马,红花轿子在等着,一时难以置信。

  那为首的人先给他作了个揖,对沈逐流恭敬笑道:“恭喜探花郎,贺喜探花郎!”

  沈逐流被这两声“探花郎”叫得不知所措,正欲开口问,那人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

  原来主考官收考卷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一张,正是沈逐流的。后来被人看见,呈到了御前,这才有了这个探花。

  沈逐流听闻,当即涕泪,这几日的愁苦和愤懑全都化作了烟飘走了,他那日的铿锵之语连着谢云这个人也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一边喊着“万岁”一边上了轿子,欢欢喜喜去做他的官去了。

  谢云听闻,气得差点冲上金銮殿,亲自把沈逐流这见利忘义的小人给杀了。

  沈逐流一连几日高兴地云里雾里,睡觉都笑得乐出了声。再想起谢云这么个人物,也是在五日之后了。

  想起谢云,沈逐流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当得太差劲,走之前竟然忘了跟谢兄打个招呼。第二天他带着好酒上门,却被陈茂拒之门外,还说他家门主不想再见他,让他从哪来就滚哪去。

  之后他次次上门,谢云都让人回绝了他。

  沈逐流吃了闭门羹,倒也不恼,只是没再上寒渊门来,而是守在了谢云常常去的酒肆乐坊里,几次正好碰着面,谢云也没给他好脸色。

  谢云这人冷心冷情,对任何人都好像绝情得很。上辈子他还真没再和沈逐流那人说过一句话。

  只不过,经历了那恐怖的死亡之后,谢云就对其他事看得淡了,他甚至忘了还有沈逐流这个人。

  现在乍一听陈茂说起来,谢云下意识一怔,随后才想起来。只不过他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我让你找的人呢?”

  “那个似人似狼的怪物?”陈茂问。

  谢云点头,手里拿着银针反复摸来摸去,那一双手好像是绣娘的手,半个茧子都没有,只是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陈茂道:“还没有找到,不过听手下的人说有人在城隍庙那边的后山看见过,我已经派人跟过去找了。”

  谢云掀起眼皮,淡淡“嗯”了一声,把银针拢回袖中,接着迈腿走向门外。

  陈茂从后面跟过去问:“门主去哪?”

  谢云没有回头,负手轻飘飘来了句:“去仙音阁。”

  仙音阁是京城最大的乐坊,里面有最好的乐妓和舞女,她们不光长着一副天仙般的美貌,还个个能歌善舞,当真不负仙音阁的美名。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没有不知道仙音阁的。

  仙音阁的最有名的姑娘叫做锦瑟,她不单相貌最出众,琴瑟古筝无一不精通。尤其是琴,那一双素手拨弄着那几根弦,也拨弄着听者的心。

  此刻坐在锦瑟对面听琴的就是沈逐流了,他如今官居高位,锦衣玉带,和往日那寒酸落魄的样子可是大不相同,一张脸油光焕发,红光满面,腰粗了不止一圈。

  桌子上摆着未开封的酒坛子和两只酒碗,沈逐流坐在桌边,眯着眼十分惬意地听着曲儿,实在是潇洒自在。

  不料下一刻门被人突然推开,乐声戛然而止,沈逐流像是嗅到了什么凛冽的气息,立刻睁眼,果然看到了正从门外走进来的谢云。

  谢云一身黑衣,高大的身形逆在晨光中,玉面黑发,周身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活像一尊杀神。他挑过锋利的眼角,看到沈逐流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流光,接着就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另一张桌子旁边,全当没看见他。

  沈逐流从怔愣中回过神,讪讪地搓手一笑,觉得有些尴尬,接着将略微臃肿的身体慢慢挪了过去,瞧着谢云冷冰冰的脸小心翼翼笑道:“谢兄近来可好?”

  谢云冷睥了他一眼,嘴唇吝啬地动了两下:“哪有沈大人自在,隔三差五都来这听曲!”说完又笑着对锦瑟招了招手,让她继续弹奏。这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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