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做了个不错的梦,梦里敲锣打鼓,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胸前戴着新郎的大红花,正去迎接新娘子。
之后拜堂成亲,他喝了一通又一通,最后跌跌撞撞闯进了洞房里。
听说新娘是某位达官贵人的千金小姐,知书达礼,花容月貌。陈茂醉醺醺的,喜滋滋的,一步一颠地走向新娘子那边,想瞅清她长得什么模样,可是人家戴着红盖头。
陈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正欲抬手去掀盖头,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砸门声。
陈茂不予理会,专心干自己的事,可这时敲门声停了,紧接着“碰”地一声,门被踹开了。
陈茂猛地惊醒,什么新娘新房都没了,抬头一看,谢云那厮正披头散发气势汹汹而来。
陈茂欲哭无泪:“我说门主,你这大半夜又闹腾什么?”
谢云单手那他从被窝里提起来,声音有些急:“我问你,之前我让你给楚刑带的药,你给了吗?”
陈茂:“我只给他吃了两颗,剩下的还没来得及给,裴忠就带人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谢云越来越难看的脸,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谢云狠狠闭了下眼,松开了他:“药在哪?”
陈茂:“你现在要?”
谢云盯着他,陈茂立马扭头,撅着屁股在床头底下乱翻了一通,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东西。
他把东西交给谢云,谢云一句话没有再多说,转身就走。
夜凉如水,天色深暗,谢云运着轻功穿过密林,飞檐走壁,最后直接跃进了将军府的高墙。
将军府戒备森严,一般人很难能闯进去,好在他熟门熟路,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谢云避开门口的守卫,跳上了屋顶,他手里还握着刚从陈茂那里拿来的药瓶。
他本来不想来打扰楚刑,现在见面不是正确的时机,那小子见了他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谢云是个要面子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跟人低声下气过,就算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低不下那个头,所以之前才专门让人送信过来。可楚刑那小子却对他恨极了似的,连看都不看一眼。
谢云没办法,还拉不下脸皮亲自来见他,要不是刚刚做了那个梦……
想到那个梦,谢云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楚刑就这么死了。
谢云下定了决心,可当他抬头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么多房间,他怎么知道楚刑的房间在哪呢?
一阵凉风吹过,谢云里衣外面只着了一件外衫,懒懒挂在身上,风一吹就要吹跑似的。
现在谢云顾不得冷了,他皱着眉头,正在思考着要不要一间挨着一间去找?
谢云深深觉得自己实在太过鲁莽,早知道就先让人查探清楚楚刑的房间了。
这将军府这么大,黑灯瞎火的,他往哪找去?
谢云叹了口气,觉得屋顶上风有点冷,正准备下去,这时脚下的瓦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隐隐有塌下去的危险。
被发现了!
谢云眼睛一缩,正准备跳到一旁的树梢上,可那一层瓦之下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又冰冷的低喝:“什么人!”
谢云心神一颤,顿住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脚下陡然晃了下,等他回过神要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房瓦迅速下陷,谢云一下子从顶上掉下来,那瓦跌在地上,直接摔得粉碎,谢云比它们运气好,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榻上。但尽管如此,他的腰却骤然一阵疼痛,把腰给摔疼了。
只是谢云还没有细细体会这疼痛,他就被人以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接按着压在了床上。
“是谁派你来的?”
楚刑冷冷地问,眼睛里聚起寒冰。屋里没有掌灯,他看不见来人的模样,自然以为是某个意图不轨的人。
谢云此时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他明明是偷偷来给这臭小子送药来着,天地良心。别人都没发现,却被这小子给察觉了。察觉到也就罢了,自己还一个分神栽到了这小子手里,谢云一张老脸都要跌到阎罗王那去了。
他在心里狠狠骂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啊,就不能等到白天再来吗?”
可惜他现在后悔也晚了。
楚刑见人半天没有回应,心里闪过疑惑,正要拨开那人的脸来看,接着却听见那魂牵梦萦的声音:“好阿刑,这么快就认不得我了?”
谢云说完,就艰难地扭头,露出那张风华绝代,夺人心魄的脸来。
他这一动作,楚刑却突然触电般地往后退开,眼里的凌厉和冷意退了个干干净净,他满脸震惊,不敢置信地直勾勾盯着他:“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谢云几乎是本能地回了句嘴,他看着楚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心里难得的那点尴尬也立马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直接翻了个身,一副大爷样直接盘腿坐在床上,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反观楚刑,从谢云一开始说话,就一直紧绷着个脸保持距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天知道楚刑这些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日朝堂上谢云那番话就像一把刀直接插在了他的心口上。他的心口在流血,那些震惊,愤怒和悲痛也争先恐后一涌而出,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他险些就要当场疯掉了,可到最后,陈茂临时给他吃的那两粒药却在最后关头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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