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昏光影里,谢云一张被灯光磨得异常勾魂的脸,正挂着轻描淡写的笑:“你这反应,我倒是多心了!”
他一步步走近,楚刑却有些紧张:“你过来做什么?”
谢云走到床边,扫了两眼笑道:“我刚刚还担心两个人一起睡会不会太挤,你这床可比我的大多了!”
楚刑心头一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
谢云扭头:“我今晚要睡在这里,不,以后每晚都会在这,这是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
楚刑一听,血都涌上了脑门,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没让声音颤抖:“你要跟我一起睡?”
谢云点了个头,对于楚刑那些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情绪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他把门窗关好,接着铺好床,正要解腰带的时候一转头却见楚刑那小子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过。谢云道:“殿下?”
天知道楚刑现在心跳地有多快,谢云已经把衣带解了:“殿下不宽衣?”
空气中一抹比平时更浓烈的异香弥漫开来,绕在楚刑鼻尖,缠在他的心魂上,他压抑的感情的蠢蠢欲动,但同样翻涌的恐惧却让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浑身都绷了起来,以至于谢云这一句话说完他都没来得及去捕捉。
谢云看着楚刑那副模样,突然就笑了起来:“殿下不会在不好意思吧?”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猛地凑到楚刑跟前,猝不及防在他耳边吐了口气,“殿下,小的来给您宽衣。”
楚刑耳边一颤,可一下秒谢云那只白得晃眼的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覆在了他的腰带上,再灵活地一勾,那腰带就如同楚刑的心一样,被谢云轻轻勾在了手里。
楚刑仿佛丢了城池,这时才猛然反应过来,猛地后退一步,憋红了脸道:“我自己来!”
谢云笑了笑,见他变了脸,也不再得寸进尺,索性直接上了床榻,把被子一掀,就躺了下去。
楚刑恨恨盯着他,心里却是怨恨自己这么轻易就被谢云弄得这么狼狈。
楚刑想,他怎么就没忍心把他直接赶出去呢?
随即他又苦笑,能和谢云同床共枕,之前他做梦也不敢想。
这会儿他更不会后悔。想到这,楚刑心里那点恼恨又被一股沉沉的平静所淹没。
只是当楚刑走到床前,看着堵在外面闭着眼睛的人时,他还是忍不住眸光一颤。
这时,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眉宇间堆聚着不耐烦:“臭小子,磨蹭什么呢?”嘀咕了一句,接着又道,“你到里边去。”
楚刑抿了抿嘴唇,对于谢云一会儿“殿下”一会儿“臭小子”的有些无奈。
他一脸平静地上去,小心翼翼避开谢云,最后直接到了墙根里。
上来之后才惊觉床上只有这一床被子,他脸上有隐约烧红的迹象,接着有些嗫喏着:“我再下去拿一床……”
话没说完,就听谢云一声闷哼:“疼!”
楚刑一听立马往后了挪,当他看见枕头边的断发时,一时不知所措起来。他慌张地看向谢云,却见对方揉着一头墨发,好似并没有发现旁边的“罪证”,只盯着他道:“下去什么下去,矫情个什么劲?赶紧睡,等刺客一来就睡不成了!”说罢,扬手打出两根银针,把灯给灭了。
楚刑虽然尴尬,但这会儿也实在不能下去了。他轻轻合被躺下,眼睛盯着上方的床幔,一点困意也无。
反观谢云,这会儿恐怕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而绵长。
不是说好要来保护他的吗,怎么还睡得这么沉呢?
楚刑笑了笑,接着闭上了眼睛,有种天荒地老的错觉。
事实上谢云担心的刺客并没有来,而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一看一旁空空荡荡,哪还有楚刑的影子?
谢云顿时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居然没听到楚刑的动静,难道是他的警惕性变差了?
他想完这个,接着就疑惑,楚刑这小子去哪了?
他没头没脑地晃出屋子,一眼就瞅见迎面走过来的一个小兵。
“那位小兄弟,过来一下!”谢云喊了一句,那小兵一顿,接着低着头过来了。
“知道你们殿下去哪了吗?”
那小兵摇了摇头。
“那他是什么时候出府的?”
小兵又摇了摇头。
谢云:“你除了摇头还会别的吗?”
这时候小兵却慢慢抬起了头:“这么长时间不见,门主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谢云一愣:“胡英?你这身衣服怎么弄来的?”
胡英笑了笑:“门主,我们进去再说吧。”
胡英就是那天晚上用飞镖传信的人,他被谢云安排到漠苍国收集情报,表面上是做生意的,专门收购皮毛再到贩卖到楚国来。
生辰宴那次谢云发现仇恨天是大漠人之后,就立即写了信让他调查漠苍国的动向,只是毕竟牵扯重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打探到的。
前几天知道谢云要到烽州来,就赶紧给他报了信。
这次他过来找谢云是有更重要的事。
“你查到什么了?”谢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胡英脸色凝重道:“我打听到,莫鲁赤已经来到了烽州城,他有一个手下叫高吉的,就是你们抓到的那个山贼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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