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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则知仔细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一声。
整理好行李, 萧氏带着人反复检查了两遍, 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 这才放下心来。
孟则知见状,连忙将手中备好的茶盏递过去:“娘亲,您也累了吧, 喝点水。”
萧氏伸手接了,茶水一入口,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放下茶碗,回头看向郑嬷嬷:“对了郑嬷嬷,把我给少爷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欸。”郑嬷嬷应了,当即带着丫鬟识棋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萧氏打开最上边的一个木盒,入眼的是一沓一百两银子面额的银票,看厚度,起码不下一万两。
她说:“这些钱你带着,该花就花,该用就用,别委屈自己,咱家不缺你这点花用。等你用完了,我再派人给你送。”
孟则知眼前一亮,喜笑颜开:“谢谢娘亲。”
萧氏心安理得的受了,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要知道光是火柴一项,每年就能给她带来超过二十万两银子的纯利润,这还是账面上动过手脚之后的数目。
四周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盯着鞋子上的花纹,不动如山。
“还有这些。”萧氏打开足有一个半抽屉大的木箱子。
木箱子被隔成大小不一的两半,大的一边装着一两到三两不等的小巧精致的金银裸子,小的那边装着金瓜子,上面都刻有宋国公府的字样。
“你父亲辈分大,就是赵家的族长也得唤他一声叔父,等到了那边,赵家的族人少不得要登门拜访。咱家有权有势,那边的亲戚又都是出了三服的,所以也不用看菜下碟,一家一户的准备礼物,随便给个红包就是了。”
萧氏细细说了:“五服以内的亲眷以及几位族老,辈分大的给个二两的金裸子,辈分小的给个一两的金裸子或一个金瓜子。出了五服,七服以内的,给个三两或二两的银裸子,出了七服的,随意给个一两的银裸子打发走就是了。”
“我估摸着应付完这些亲戚,这些钱还能剩下不少,你留着赏人用。”
眼下大扬朝立国不过二十五年,百姓也才刚刚从战乱之中走出来,故而民间并不富裕,一两金子往往能兑换十二两银子甚至更多。而一粒金瓜子的重量为半两,相当于六两银子。
“好。”
这方方面面的萧氏都考虑到了,轮到孟则知这儿,只管点头称好就是。
“这是我从长生观求回来的平安符,你随身戴着,别弄丢了。”
说着,萧氏拿出来一个荷包弯腰亲自给孟则知系上。
荷包是萧氏亲手绣的,正面是虎食五毒图,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还有这个。”萧氏最后拿出一个质地算不上好的玉佩来,同样给他系上,却说道:“这是你生母留下来的遗物。”
孟则知面色微变。
只听萧氏继续说道:“原是不想给你的,后来想想,她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你即将应考,必会佑你平安才是。多一个人护着你,我更放心些。”
孟则知低头一看,总觉得这块玉佩莫名有些熟悉,但他顾不上多想,只一脸动容,轻声说道:“娘亲——”
萧氏眉眼温和,意味深长的感慨道:“我的安儿长大了。”
几天后,萧德仁派了他府上的一个管事过来。
管事姓刘,服侍过萧德仁的两个儿子回乡应考,可谓经验十足。
就这样,孟则知带着二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一路跋山涉水,许是受到一众护卫的威慑,途中倒是并未遇上个什么不长眼的人。
一行人抵达江西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六这天。
赵氏族长亲自带人到驿站来接了。
宋国公赵令武祖籍饶州府万年县赵家村,赵家村地处深山,交通不便,民生疾苦。
赵令武发家之后,便给族里修了祖坟,族谱和祠堂,又置了三千亩的族田(宗族成员共同拥有的田产),用以祭祀祖先、赈济族人、创立义学(宗族为本族子弟设立的私塾)等。
可以说如今赵家村五十余户人家都是靠国公府养着的,许是投桃报李,这么多年来,赵家村的赵氏族人相互约束,从没给国公府惹过麻烦。
可孟则知却知道,赵令武做了这么多,纯粹是想堵住这些赵氏族人的嘴。
因为他们都知道赵令武在入赘萧家之前,是成过亲的。
因着这一点,孟则知有些不待见他们,可谁让他现在顶着国公府少爷的名号呢,这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问候完国公府里的近况,赵氏族长这才说道:“您家的祖宅老朽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九少爷您看您是直接回赵家村还是?”
“赵家村我就不去了。”孟则知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约莫是觉得不合口味,又给放下了。
“什么?”在场的赵氏族人面面相觑,这哪有人回家都到了家门口了,却不进去的道理。
孟则知淡淡说道:“这一来,赵家村离县城太远,来往不方便。二来嘛,族兄忘了,我是庶子。”
按宗族礼法,庶子是没有资格进祠堂祭祖的。
至于赵令武这一支的祖坟早就迁去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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