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炼庐里头还有些专门为龙阳之好准备的佳方妙药,回头自己配上一点涂涂,也能药到伤除,免得菊花残泣。
转念一想,哎?老祖宗收藏这些方子,药材还收集得齐全又周到,再想起他说的“臣不密则失其身”……啧啧啧!这背后的伤心故事想来也是可歌可泣啊!
“哥,应我一件事。”小乔也怕伤着阿哥,再爱也只是亲了亲脸颊,低声求恳。
“作甚?”
“哥,你同我好,就好一辈子,不要再想着其他人,不要再口花花,心花花。”
乔应年搂着阿哥,把脸颊埋在富贵的肩窝里,一边轻轻啃着他弧形优美的锁骨,一边切齿低诉:“你以前说要娶老婆,你和周晓岚相亲,你还整日跟着那个宓知青跑,送这送那……哥,我看在眼里,就像是心里被刀戳一样。哥,以前是我没资格,没名分,现在,我都是你的人了,我俩要相好一辈子,哥,你别再伤我的心,好不好?”
他仰起头,眼底泛着幽光,似恨似怨,更多的却是快满溢出来的珍爱与伤痛。
曹富贵定定地望着这可怜兮兮的小崽子,一股豪气直冲云天,搂过人来用力在那张俊脸上狠狠盖了个章,训道:“当你阿哥是什么烂人?!我都有你这么个黏乎的相好了,哪里还会再去招惹旁人?应付侬都吃不消了!”
洋荤都开了,如今自己也是有媳妇的人了,不多吃几次简直对不住天地良心,哪里还有精力费心去招惹香的臭的、荤的素的?
乔应年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子,殷勤备至地侍候着让他爱都爱不够的阿哥,既然应下了,那就是一辈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刚开荤的两个年轻人又怎么熬得住不碰对方。
自打小乔独自立户后,曹富贵克制不住贪鲜又被黏不过,溜到他家跟小乔滚了几次,一次都没反攻成功,总是让乔应年这小狼崽子软磨硬泡地拿下,已经渐渐也习惯了躺着享受,舒服又快活,哪里还想得起当日要让小乔知道厉害的豪言壮语。
昏天黑地,甜甜蜜蜜悄摸着混了一个多月,两人才稍稍节制些许,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眼看着,又是一年末。
1971年春,干校的学员们在林坎度过第一个年节。
陆陆续续有部分学员请了年假,更多的人则是必须留在干校。几个另类“分子”里出了张晋玉这个逃犯,其余三人的待遇直线下降,看管得更严,更不用说想回老家过年。
雪中送碳自然是富贵哥的拿手好活,寒冬腊月里,他带着自家的跟班小男人,悄摸着拎了酒菜到干校的“库房”宿舍。看管的战士虽然严格,但富贵哥却是此地名人,又向来和上上下下都厮混熟了,里头几个剩下的又不是什么严重的阶级敌人,也就网开一面了。
烧鸡、冷吃兔、夹沙肉、炒青菜、凉拌木耳……色香味俱全的好菜摆了满满当当一桌。胡敬全闷头大吃,顾青山浅斟薄饮,笑眯眯地听着曹富贵大吹法螺,讲着当年在大串连时到各地收破烂的有趣故事。
顾日星听得惊呼连连,神情大动,恨不得当年跟着富贵哥去串连的也有他一个。
他吃了这段日子的药膳,精神好了许多,连喘症都没怎么发作过,对富贵哥是感激又佩服,听着富贵哥闯荡四方收“破烂”,还行侠仗义出手救人,那都是他梦里都不敢想不敢干的事,小伙子清秀的脸庞上全是钦佩羡慕之情。
乔应年原本坐在富贵哥侧旁,此时默默地挪过来,极为自然地为大伙夹了几筷子好菜,然后坐在了富贵和顾日星的中间。
曹富贵横他一眼,没好气地悄悄踹了一脚,没踹动,也懒得理会这酿醋的行家,护食的狼崽子。
他随手拿出几个收来的小玩意当作礼物送给大家。这东西他虽然不懂,如今收得多了,多少也知道点“玩意”的好坏,特地挑了不犯忌讳,也算不上“四旧”的东西,就是图个年节高兴。
“……这是泥人张的彩塑。”傻不楞登的殷老头盯着他手里乐呵呵的小泥人,突然开了口。
“您,您老懂这些?”曹富贵一楞,继而大喜,满怀希望地问。
殷维明楞怔怔地没开口,只是翻来覆去把玩泥偶。胡敬全闷了口黄酒,一撇嘴,说是别看人老殷是著名的文学家、小说家,人家自个儿最得意的却是古玩鉴赏,尤其是杂件,你说人家懂不懂?
曹富贵乐了,看着在坎坡村住了这些日子,渐渐养得精神起来的秃胖老头,越看越欢喜。哎呦,这可不就是为他富贵哥长的师父么!傻了不怕,只要还记得怎么分辨好玩意,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老师啊!
三杯酒下肚,富贵哥眉花眼笑地在两位哭笑不得的先生见证下,拖过老殷拜老师,连着小乔也没放过,拉着一起给殷老师敬了三杯,反正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一道赶了也不会少先生半块肉。再说了,殷老师有才能,他富贵哥有吃有喝有闲情,那就叫一个各取所需,互相满足,多少好的事情!
胡敬全看着富贵哥笑闹,又喝了几杯酒,眼泪突然下来了:“呜呜……我这下半辈子算是没指望了,妻离子散,落魄如此……”
“行了,阿哥啊!你在我们林坎大队好好过日子,熬过坎来未必没有出头之日。老师么,我已经拜了一个,你这点算盘珠子甚甚经济,又是什么管理的活,教教我家苗儿也差不多了,那也是教育英才,发挥余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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