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没事没事!他这个也是正常,那个那个城里医生说的,甚么膝跳反应,还是甚来着。”
老酒伯呵呵直笑,一点都没在意自己摔了,反倒更为赞叹:“出腿这么有劲,这是痊愈了啊!厉害,厉害!”
他转头问道:“富贵啊,这药当真再也配不出来了?”看到富贵哥坚定地晃脑袋,他连声哀叹,可惜,太可惜了!
小乔这时也清醒过来,急惶惶地爬下供桌,奔过来道歉。
“行了行了,真没事。”老酒伯乐呵呵地浑然没在意,看着富贵哥拿出来的瓜菜吃食笑得合不拢嘴,又叹息道:“唉,我老头子生受你了,当真惭愧。”
“甚生受不生受的,开春了侬好好帮我配药,多弄点防蚊防虫和跌打药,阿拉这是交易,晓得伐?”
富贵嘴一撇。
“侬还要上山?进深山?”老酒伯一楞,神色凝重。
富贵没说话,嘿嘿一笑。
老酒伯一声叹:“侬啊!像我年轻时,甚也不管,甚也不怕,胆大包天,总以为自家无所不能。富贵,我劝不动你,这把老骨头也只能走走近山采采药,陪不了你进深山。听我一句话,天大地大,命最大!深山险要,野兽凶恶,千万小心。”
小乔听他这么一说,浑身都僵硬了,悄眼紧张地盯着富贵哥。
第36章 遇险
“没事, 侬放心。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有大黄陪着我呢!”
曹富贵哈哈一笑,把老酒伯那一堆上山用的物事都拎出来, 叮嘱小乔自个儿回家,潇洒地一挥手, 左牵黄, 右拎包,上山去也!
看着富贵哥远去的身影, 小乔低下头,向叹息连连的老酒伯告别:“阿伯,我先回去了。”
“唉!好好, 走路当心点, 侬个腿好是好得差不多了, 总归骨头还嫩, 这段日子还是少走走,免得筋骨疲伤。”
老酒伯嘱咐了几句,看孩子闷声应下,拄着拐杖慢慢走出门外, 他摇摇头,转身去给几头牛拌草料。
曹富贵进了几次山,对笔架峰的前几重峰,不说了如指掌, 对进山的路也算得上熟门熟路。顺着山脊背一路慢慢往上, 再翻过卧牛背那块大石头, 就到了上次他抓到黄麂的地方。
大黄如今跟着他翻山越岭,胆子又发育不少,这一路来,它被无良的富贵哥往嘴里塞了一块黄焖麂子肉,金色【 1】飘过,只见一道黄影风一般四处乱蹿,眼泪直喷,鲜红的舌头都甩了出来,扑入溪涧灌了一肚子水,才夹着尾巴蔫蔫跑回来。
富贵哥还在那里扬声赞叹,金字加效,果然不同一般,狗子都飙出豹子的速度来了。
大年初一上山,北风那叫一个料峭,深山野林,见不到半个影,连鸟叫都无一声,他只听得到自己和狗子六条腿踩在枯草柴枝上,发出簌簌声响。
此时此景,他都忍不住想吟诗一首: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辛苦上山来,只为乡邻肚!
曹富贵摇头晃脑,对自己的文才和德行感叹不已,可惜身边只有一条不识诗文的狗子,对狗吟诗,风雅全无。
因为有炼庐空间为后盾,随时可以休息、躲藏和补给,富贵哥打猎与一般猎人全然不同,既不讲究追踪寻迹——短短时日他也没处学去,不讲究守坑待兔,更不强求武器加成,顶顶讲究的就是一个不要迷路。
至于猎物,阿奶讲的封神榜故事里有一句话相当应景——此物与我有缘!
能瞎了眼与他一头撞上,那就是与他有缘,合该扒皮拆骨,红烧黄焖。
吭哧吭哧与大黄一道走了半日,今日居然和野兽们没什么缘分,别说鹿麂野猪,连野鸡兔子都没遇见半只,当真是见了鬼了。
走了半日,走得汗水透背,曹富贵就找了一处岩石歇脚,半靠在斜斜的山壁上,几棵冬日常青的灌木簇拥在一旁,遮挡住呼啸的北风。
不到要紧时刻,他尽量不动用精神力进炼庐,免得万一撞上什么大家伙,精神力不够用,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大黄倚在他身边趴了下来,曹富贵顺手往它嘴里塞了块肉干,狗子眯起眼,正惬意地大嚼,突地耳朵一竖,蹿了起来,对着林中某处高声吠叫。
“嘘!安静,跟我过去看看。”
曹富贵警惕起来,立刻站起,捏着拳头悄悄朝那个方向前行,凝神作好准备,随时施展收物大法。要么干得过,就收猎物;要么很难搞,那就收起自己和大黄,躲为上策。
灌木丛一阵晃动,传来几声轻响,看样子不是什么大家伙。
大黄精神顿时振奋,汪汪几声,一马当先冲了过去,猛地扑向树丛后,一声闷响,一个瘦小的身影应声被狗子扑倒在地。
大黄也楞住了,大张的狗嘴咬不下去,尾巴犹犹豫豫地晃了起来,转过头来,朝着富贵哥呜呜叫唤。
“小乔?”
曹富贵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眶,狗子嘴下留情的,不是那倒霉孩子还有谁?
他几步奔过去,拎起乔应年,气急败坏:“侬个小赤佬,不要命啦!深山老林也敢乱跑!侬当山里狼吃素啊?我告诉侬,冬日里饿得慌,野狼碰到侬这种小鬼头,一口吞下连骨头渣都不用吐……”
小乔被他拎得脚离了地,晃得七荤八素,骂得狗血淋头,倔强地咬着牙,挣扎着说:“我,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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