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盯着他,好似他说了什么很恐怖的事。
“秀荷,你记不记得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赵立国突然问向张秀荷。
张秀荷哪里记得下雨不下雨,莫名道:“自从凤淑出事到现在,就一直没见过雨,再往前面我也记不清了。”
“差不多两个月没有下过雨……这……”赵立国站起来就往外走,任凭张秀荷怎么喊也没个回应。
“秀荷嫂子,怕是给小绍说中了,地里遭了旱!”桑大志好歹是读过书的,也知道干旱对于农业意味着什么,连忙解释了一下。
“遭旱了?不会吧!”张秀荷怎么说也是农家妇人,这地里遭旱,可是很严重的事!
“今年下半年收成比上半年少了很多,除了遭旱没有别的解释。就看后面老天下不下雨了,不然……”桑大志一脸的严肃,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看着金凤淑可以好起来,若是遇到旱年,又要忍饥受饿,身体怎么好的起来?
“叔,既然雨水少,就种些耐旱的农作物呗!反正都是吃,又不非得吃米粮。”习绍可记得后世当零食卖的玉米甘薯,都是抗饿的东西,又受人喜爱。
桑远对于他这个农业白痴直接翻了个白眼,桑大志则收了严肃,对他笑了笑。“小绍,旱年跟耐旱可不一样,没了水,就算再耐旱的作物也是活不了的!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你赵伯伯他们会想办法的!”
习绍前世虽然见过桑远的研究,但是那些都偏向生态肥,与农作物抗旱没有什么关系,此时听桑大志的话,就显得有些窘迫。
“要是像给娘打针那样给农作物浇水,是不是就不需要那么多水了?”桑远想到滴灌技术,摆出一副天真的模样问道。
习绍怪异的看向他,虽然童言无忌,但是他为什么也想到了滴灌技术?只是,在这个时代,弄一套滴灌装置,有些难吧?
“远儿真聪明!可是要给所有农作物打针,也很困难的。”金凤淑对于桑远的想象力感到佩服,摸了摸他的脑袋。
先不说‘打针’那种方法可不可行,只是村里那么多地,所需的‘针管’‘线’什么的东西就不是他们村可负担的起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村里的人是否能接受!
他们这村都是老实巴交的土农民,靠的都是祖传的经验种地,虽然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推崇科学种地,却因为没几个能读的起书而没什么研究。
毕竟有村委会的人带着用机器,已经帮他们省了很多力,可以吃饱穿暖就很满足了!
桑远很想说一点都不难,但要改变那个时代的人的思想,不拿出成果是没办法的,便只能沉默下去。
习绍很能理解金凤淑所说的困难,想到他让习儒风做的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提。但一想他们的情况,他又觉得提了也没用。
他救得了一个人,却救不了所有的人。毕竟,在荒年里,真的不是有钱就能变出粮食的!而现在,也不过是刚开始。
他前世在这个时段没有受过罪,但却在文革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忍饥受冻。所以,相对于天灾,他更怕人祸。
在这个时候转移到村里来,除了挥霍他家命不久矣的钱财,更多是想桑远家不要受到荒年的冲击。
即使前世他们活的好好的,他也不想这一世让他再活的那么苦。
金凤淑觉得他们小孩子不用管那么多,也就直接转了话题。
然而,没几天,白桦村没有交够计划中的粮,又扯出赵立国公款私用,直接让省城派了监察员下来进行监察。
那个年代,本来就是一点风声都能压死人。尤其是入了党籍的国家人员,根本受不了一点污。
赵立国被停职在家,好在农忙过了,村里也没有别的事。
两个监察员在执法队队长的带领下,对村里的人挨家挨户的上访。看到习绍那个青砖院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执法队队长看他们那神情,主动告知了那院子的主人。一听是省城习家,那两个监察员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让执法队队长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这个习家来头比他想象中的还大!
只是,眼看着什么事都清楚了,最后一家却是老桑家。
“同志,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一进老桑家的门,众人还没开口,王春兰婆媳三个就跪倒地上哭着喊怨。
本来看到一个和谐的村子,两个监察员对于赵立国怠慢职责的事已经有了底。再加上白桦村报上去的干旱也都看到了,现在却有了转折,立即来了兴致。
“大妈,你们怎么了?”两人十分友好的想去扶王春兰三个起来,执法队队长连忙拦了一下。“两位同志,这三个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人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两人见执法队队长这么一拦,更确定有事,脸色一正就训道:“刘队长,你作为执法队队长,怎么能说这种话?”
执法队队长瞬间一噎,知道他们是因为没查到点有用的事而不痛快,只能退到一边。
王春兰婆媳三个见状喜上眉梢,一开口诉苦起来。“同志啊,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男人走的早,那村长是想着法的欺负我们老桑家!不仅克扣我儿子的工钱,还无缘无故罚了我们一个月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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