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这样,你以为我就好受了?”有些事情不止沉在船的底下,任凭浪花拍打也翻不出花样,他起身抓住了秦启的手,歇斯底里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一味的自私,你自私的占据了我的心,你觉得同性恋恶心,你想过吗,是让我变成这样,我恶心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王泽诚满腔愤愤无处可发。
秦启想不通事情的发生,也不想多和王泽诚有过多的争辩,“放手,别让我讨厌你。”
风轻树哑,亮这一灯照不清人心底,蜿蜒小路用石子铺搭并不坎坷,坎坷嶙峋的是人心。王泽诚松手后只能听见风声寂静,风吹到了心底,连呼吸都被冻僵,没人多言。
秦启是不愿,王泽诚是无法可说,他多年前做过一场梦空了,当年只有雾掩着,现在雾散了空无一物,他所念、所想皆不在此。
何曾志高,到今全负东风。
争执吵闹声太大,桌子差点没给掀翻,老板急忙跑出去端了一碗花生米,这半夜都快收摊还能整出这些事情。老板出去后争吵声已经戛然而止,两个人没说话,坐在桌子边角上不断地喝闷酒。
老板道:“这花生是里面那位先生送的。”
秦启火气重道:“里面谁送的,不要,给他还回去。”
秦启声音大得出奇,老板总感觉这小伙力气壮士一拳怕是要打他身上,老板往里面一指道:“就是那位先生,如果您不要我就给他还回去。”
秦启往里面一瞧,衣冠楚楚还穿着西装,脑子里面突然就冒出来苏总那张脸,秦启烦闷的踹了凳子一脚,他最烦这些人了,真当自己是什么好货色。
“花生给我,我给他端去。”
王泽诚看着秦启不说话。
老板端着花生根本不敢给,这都要干起来了,他们小店赚点钱不容易,大半夜收摊还好摊上这么一出,“不用了不用了,还是我送过去吧。”
秦启板着脸道:“你什么意思?”
老板敢说不敢动,一盘花生到了秦启手上,醉酒步态一路飘着进了里面,秦启把花生往桌子上“哐”一放,“谁让你给我送花生的,我最讨厌吃花生了,你有点眼力见识吗?”
老板心一提,别再因为这一碗花生打架。
秦启典型看不惯里面这人西装革履,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一身火气没出撒总要找个地方撒出来。
苏秣把花生盘子摆好,挑面的筷子撂下,抬了头道:“我确实没有眼力见识。”
男人一抬头,秦启心拔凉,大半夜究竟是风水不好还是喝酒太多出现了幻觉,“苏总?”想不通幻觉还是现实,秦启气势卸了大半,刚刚还说找人干架的气场,一转头安分得像只鹌鹑,一动不动。
秦启气弱得很,一见着总裁这面儿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定在桌子旁边也够久,大脑放空了几分钟眼前东西变得模糊,手边水杯变得晃眼,他看着总裁眼前却是一团空,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呛人的酒味熏得苏总频频皱眉,有些事情苏秣并非不知道,但知道的用处也不大,归根结底眼前就是不教之过,教了也是半透不透浪费时间,“为什么要喝酒,之前那个方案你做的不好,秦启你知道公司不是福利院,我没有任何权利挽留一个对利益毫无帮助的助理,你或许知道自己错了,或许你觉得你不认为自己错了觉得我过于严苛。”
“但我确实没有义务为你负责,人都需要为自己的作为负责,离职对你全非坏处,你知道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要是真心想在公司待下去,四个月了还能完全没有任何作为,连初学图纸都做不好?”
苏秣有两件事没忘,一是秦启说喜欢别人,二是今天早上那件事,凡事不能平衡太情绪化,纵容也够久了,整整四个月每天业务做得一团糟他还在跟在后面擦屁股。秦启如果这次还和以前一样,真哪凉快哪呆着。
秦启脑子乱成一团哪还能想起来苏总嘴里的那个喜欢是谁,眼睛里全是面前这个人,他喜欢谁,名字在脑子里面兜兜转转好几圈根本想不起来,是个女人,面容平凡到见过几次面都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喜欢,原因是什么,“我喜欢她?苏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她,秦启一脸茫然,命题没有,答案没有,要说出理由,什么理由,因为喜欢了别人不能办公室恋情就被辞退了?
秦启想到大脑炸裂。
喜欢她?第一句让苏秣心沉大海,最后一点于心不忍被秦启磨成铁石心肠,他知道不能对秦启提高要求,可底线没低到秦启喜欢别人。
苏总镇定道:“不要挡着路。”
秦启往左移了三步,目光直视男人径直走到他前面,秦启心一抽,被什么东西夹到疼了一下,“苏总,我能不能……回去?”
苏总道:“已经招到了新助理。
你那个桌子上的东西最好收拾一下,如果不要的话,我明天让阿姨处理了。”
秦启炸了,新的助理?怎么会有新的助理,因为把他辞了所以不要他要别人了。
沙砾每天飞遮盖人视线无助而又彷徨,一种未知的恐惧笼罩了秦启整颗心,就像人即将被沙土淹没,临行他声音小到让人听不清:“能不能不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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