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弃说得情真意切,梁宫听完后表情不由一僵。这个,好像,大概,真的是他的锅。
荀天弃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其中心思想就是说此人(因为少了梁宫的剧透)觉得心里没底气,做事有点缩手缩脚。他就像是一个初学骑自行车的人,原本有人在他后方稳定着自行车使之不至于摇晃得太过厉害时,他没有后顾之忧。而当后面的人放开手,让他自己来,这人就会少不了担惊受怕,手足无措,忧心自己会跌倒。
这就是个独-立性的问题。在云剑门还好,即便梁宫不理会荀天弃,他还有慕紫蓉和水灵儿可以求助。一旦出门在外,他却只能依靠自己了。而应该怎样自己靠自己,这就是门学问。荀天弃历练太少的弊端,如今彻底显现。
梁宫想了想,正欲开口,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荀天弃继续道:“前辈见识广博,晚辈向来敬佩不已。晚辈也知道有些事情前辈是不想说,而有的是不好说。”
“晚辈以前不清楚天机之事,不知其险。可是如今,晚辈知道了,只要推演过天机,无论是否向他人讲述都会加重天劫。”
“前辈往日所言多有涉及未来之事,晚辈有些担心。”荀天弃顿了顿,方略微抬头道,“担心前辈会因晚辈而……”
看着忧心忡忡的荀天弃,梁宫忍不住琢磨,自己除了差点被套话外,似乎还被套路了?
荀天弃这一波试探自己居然没发现在真是失策。这家伙说是说不够独-立,但是智商没毛病,都会设置语言陷阱了,他这个“老爷爷”心情非常复杂。
就那么一两个问题,荀天弃不单是套出梁宫对北山城的态度——认为这件事会是个大-麻烦,还套出梁宫对北山城的了解——未来的可能性。
那么,他认为梁宫是怎么知道的呢?自然是通过推衍天机所得。
听听荀天弃这小子是怎么说的,什么“前辈为了晚辈多番泄露天机”啊,什么“晚辈担心前辈”的。抽-出他的主要意思,那就是此人在迷惑“梁前辈”为何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多次推衍他的未来,有这个必要性吗?
敢情太过照顾这家伙剧透太多还是他的错咯?梁宫差点被气笑了!
不过,这总归是是自己说的谎,自己装的逼,自己总得圆过去!
梁宫根本就不懂所谓的天机应该如何推衍,他只是在剧透,剧透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后果,目前除了试探出一个点是不能说的以外,他还真没碰上其他问题。于是在荀天弃眼中,他就是个时不时为其推算未来的人,这人感到受宠若惊。
若非荀天弃就在自己身前,梁宫还真想抹一把脸,主角不愧是主角,“多疑”这个标签不时就会彰显其存在感。
梁宫略微清了清喉咙,默认了“天机”的问题,接受荀天弃委婉的拒绝,“从善如流”地对后者说道:“既然如此,本座以后不会再推算你的事情。除了修为上的问题,以及一些常识,本座不会再像从前那般‘照顾’你。”
“照顾”二字他咬得尤其用力,拒绝外挂的主角真不愧是“主角”。虽然他也有考虑过减少“预报未来”这方面的内容——为了培养主角处理意外事件的能耐,但是自己主动减少乃至自动取消,和被对方怀疑而终结,那是不同的感觉。
荀天弃低眉敛目,拱手作揖道:“梁前辈的恩情晚辈铭记于心,还望前辈勿怪我狂妄。”
梁宫久久地凝视着荀天弃的发旋,最后半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甩袖离去。
身后的荀天弃强行回归北山城这一正题,讲述着他自己的想法:“晚辈决定数日后便离开北山城,不深入探究此城之事。”
……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不想管就能不管,做人不能太铁齿,否则非常容易变成竖旗。
荀天弃倒是下定了决心不掺和麻烦事,然而,他不找事,事儿却自动找上了他。亲身体会到“古人诚不欺我”的具体内涵——“横祸”都是“飞来”的。
某天夜里,在床铺上打坐修炼的荀天弃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娇小玲珑的躯体撞破了他房间的窗户,在地面上狼狈地打滚数圈。当他认出那个“不明飞行物”,不由惊呆了——
“陈爽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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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陈爽到底是怎么了?答案很简单,她就是被人打个半死而已。
话说当日,陈爽偷偷摸摸地潜入北山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牵梦符逼问闵光为何要举报曾厚,以及闵光到底发现了什么。
牵梦符是一种比较冷门的符篆,它的功用是将毫无防备的人拉入符咒的主人早已设定好的似假似真的梦境领域之中,中此符咒者会受到使用者的轻度控制,持续的时间长短以及控制力度视双方修为、神识而易。不过品级再高的牵梦符,最多也只能影响到筑基境,因为于天梯境的修士而言,再没有“梦”这一说法。
陈爽的确是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摸到闵光的卧室,再之后的事情,却是用牵梦符解决的,并没有靠近闵光。她利用那段时间翻遍整个闵家大宅,都没发现有可疑的东西。
得到闵光的说辞后,她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会是曾厚。但是曾厚作为城主,还有一个担任峰主职位的亲姐姐,他可能拥有的好东西比“穷得只剩下一家子亲人”的闵光要多得多,陈爽没有足够的把握,自己找上门而不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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