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钊询问过陈爽,是否可以在不惊动曾厚的前提下做到改换阵法之事。而陈爽的回答是,除非现有的阵法底下还隐藏有其他阵法,她无法看出,否则就目前这种变化,中枢绝对也是被人动过手脚。
糜钊他们的任务是协助曾厚,以他师父跟曾紫冉的关系,看似除此之外不必理会其他,只需要帮人即可,但事实上,他本人却已经在暗中悄然观察着城主府——如果曾厚真的出卖了云剑门的利益,就算是曾紫冉也保不住他。
在城主府的这几天,糜钊对这里面的所有人都有了一定的认识,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如果硬是要从鸡蛋里面挑骨头,那便是曾厚太过信任王力这个管家。不过他明里暗里多番试探,都没有多少收获。只知道王力此人是城主府的老人,他是个算账管事的好手,对曾厚非常忠心,就算是碰上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敢为其主一战。
前两天,曾厚又一次遭到刺杀。那些来路不明的蒙面黑衣人居然潜入了守卫重重的城主府,直接在曾厚卧室发起暗杀。得庆幸此人有个厉害的亲姐姐,身上防御法器不少,保住了他这一条命。
当时糜钊在察觉有问题后立即赶到,配合城主府的人将黑衣人留下。可是正如曾厚等人所说,这些人即便是被生擒,也会自杀,他都已经用上了各种手段,竟然无法留下他们一条命!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竟然连灵魂都没剩下,死的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合格的死士。
陈爽被战春秋打成重伤,此事可大可小。往小处说,这是云剑门和冬脉门年轻一辈弟子之间的争斗,而往坏处想,作为冬脉门大师兄的战春秋出现在北山城并对云剑门弟子下狠手,这可是十分不妙的一个信号。
北山城是云剑门从冬脉门手上赢过来的。
数百年前,地云峰的峰主还不是曾紫冉,而是她的师父——米亥奇。这位米峰主与冬脉门的一名沙长老有着仇怨,两人彼此较劲许多年。双方你争我斗,从他们自身一直蔓延到底下的门人弟子,越闹越大,到最后连两大门派都被惊动了。
那个时候,北山城还在冬脉门手里。后来在两大门派高层的默许下,双方以各自的一座城池为作赌注,进行斗法。输了的一方将赔上一座城池,不过自此之后恩怨全消。冬脉门拿出的就是北山城,而云剑门拿出的是启东城。
两人答应了,最后冬脉门的沙长老不敌云剑门的米峰主,北山城就被云剑门拿走了。因为赢得这座城池的是米峰主,所以它被归属到地云峰名下,也因此继位地云峰峰主的曾紫冉才能轻易地把她那个并没有立下什么大功劳的弟弟捧上城主之位。
其实,输了一座城池的冬脉门一直都不太甘心。真要算起来,当时冬脉门的沙长老的修为比米亥奇要略胜一筹,米亥奇能够取胜,靠的是阴阳离合镜。冬脉门不是没有法宝,只是他们的法宝并没有能够比得上阴阳离合镜的,而且那时候他们天真地以为云剑门不会那般出尽全力,谁晓得云剑门居然会无耻到出动了镇宗之宝!
多年以来,输的憋屈的冬脉门实际上小动作不断,不过云剑门以往都能应付过去。只是,这一次的连番刺杀,也会跟冬脉门有关吗?如此行事,可是不同以往,可以说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糜钊不觉陷入沉思。
“师兄。”忽然,一名弟子在室外敲响了糜钊的房门。
“何事?”早已察觉有人靠近的糜钊问道。
那弟子在门外回答道:“有一位同门师弟说有一封信要交给你。”
“哦?”糜钊面露讶色,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正在府外等着。”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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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决定要送信,但是这封信应该怎样送到糜钊手上也是一门学问。
是随便在街上找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送过去,还是自己亲手送到?是交给与糜钊一起来到的同门那里,还是找到糜钊本人?
而荀天弃的打算是暴露他自己,直接把信完好地送到糜钊手上。于是,他戴上了水云峰的内门弟子的服饰与令牌,找上城主府,表示要见糜钊一面。
最先接待他的是城主府的人,他们认出水云峰的令牌后找到了火云峰的练气境弟子,荀天弃告诉他们他有一封信要交给糜钊,他们确认来的的确是同门后,马上告知糜钊此事。
在荀天弃等候糜钊的时候,梁宫正在琢磨荀天弃这个闷葫芦里面装了什么药。
想来想去,他只能猜到,也许荀天弃想要学习陈爽钓鱼,用自己云剑门弟子的身份作为诱饵,钓来幕后的小黑手。他十分怀疑,荀天弃这是想要放飞自我,跟筑基境斗法。
因为需要隐藏修为境界的缘故,一直以来荀天弃在云剑门时都无法尽情地放开自身,用尽全力拼搏。这一路上走来,妖兽是杀了不少,可那些傻乎乎的妖兽又怎么比得上手段百出的人类呢?他见识过的妖兽、妖植的生死——甚至死亡就是他自己赋予的,却没有真正地杀过人。
同门不能下死手,敌人可以啊!在北山城内就有“敌人”,就有他必须得毫无保留才有一战之机的敌人!
手握原著又与荀天弃相处数年的梁宫如何不知,此人平时正常得很,可一旦发起狠来,那堪称是“胆大包天”。荀天弃固然擅长忍耐,可他也有不想再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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