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就说当时公主府门口怎么那般安静,进门后礼哥还黑着脸。我大秋天的坐个马车开什么窗,方便把自己的脑子扔出去吗?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连忙拦住又要动手的礼哥:“阿兄你冷静一点,事情并非你以为的那般……”
虞嘉礼眼中流露出的老母亲般的怜爱差点将我淹死:“你不必帮这小子遮掩,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
沈邈这个不嫌痛的还努力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是我情难自禁,冒犯了小言,大哥说得没……”
我被他俩一个恨不得打死人、一个恨不得被人打死的架势弄得脑仁痛,只得大声道:“你们都闭嘴!”
虞嘉礼与沈邈从未被我这样大声吼过。一时间,相对的两人都噤了声,可怜巴巴地对望着。
我看了看沈邈,想到他落在我额头上的、那个春风般温软的吻,然后对虞嘉礼解释道:“阿兄,你那日看到的东西确实不假。”
虞嘉礼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远之他并未强迫我。”我又道,“我……我是甘愿的。”
沈邈猛地看向我,眼中闪着莫名的光。
那抹光,我曾揣着各式各样的器具、趟过江河不停歇地打捞过,直到乌云遮尽了月亮的轮廓,只留给我一杯冰冷又黯淡的江水,和脚边响着的、来了又去的潮汐声。
而现在,它直直地撞进了我怀里,将最逼仄、幽暗处都尽数照亮了。
我对自己说,那你要好好抱住它。
你要好好爱他……
沈邈看向我,我也看着他。
塞满胸膛的情思似那轻柔的羽衣,托得人不住地往天上飘,就要一步便可踏上鹊桥。
然后虞嘉礼化身的王母娘娘一剪子将那星河剪断了,我抱着屁股就从天上栽了下来。
“你是甘愿的?”虞嘉礼狐疑道,“可……可你与柳潮……难道不是两情相悦吗?今日你去见他时还答了我,说他是顶好的人。”
???
哥……你是嫌我这一团乱麻的关系还没打上死结吗?
若不是礼哥同我是一家人,我就要指着他鼻子骂娘了。
我疯狂朝虞嘉礼时眼色,求他住嘴,然而后者并未成功接收到我的示意。
秉持着长公主府一夫一妻优良传统的虞嘉礼难以置信看了眼沈邈,然后告诫我道:“小弟,你可不要为了替他开脱,拿这感情上的事情来开玩笑。”
“我并非为了找什么说辞。”经礼哥这么一搅和,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解释些什么,只能反复强调,“我当真是甘愿的。”
虞嘉礼犹自不解:“那……那你与柳潮?”
我崩溃道:“这件事并非你以为的那般,我待会再与你解释。现下的重点不是你误会了远之,还打了他吗?”
虞嘉礼闻言泄了气。
沉默了许久的沈邈道:“大哥也是关心小言。”
我……
我……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冲过去将沈邈抱个满怀。但沈邈似乎本就疑心我与柳潮之间的关系,现在听了礼哥的一席话,更不晓得他会如何作想了。
我讪讪地走到沈邈跟前:“是我又连累了你。”
沈邈失笑道:“怎么说起‘又’来了?”
“上一次害你被杜家那龟儿子污蔑,这次害你受了伤……”
我还未讲完话,沈邈已经用手指轻轻压住了我的唇。片刻后他收回手,擦去了自己唇角的血迹。
“这算什么伤?能听得一句你甘愿……”他笑了笑,“足够了。”
礼哥在我们身后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可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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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用三个字形容虞嘉礼——
小鱼:猪队友
小沈:神助攻
第44章
时间从光秃的树梢滑过,陷入霜禽的细绒,然后在有别于凛冽寒风的温暖里缓慢下坠。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沈邈方才的轻轻一碰,似乎暂时将我的嘴封住了。我开不了口,那些流淌出来的情思也没了宣泄处,只一遍又一遍地在心窝里回旋。
沈邈见我这副模样,哄小孩般拍了拍我的头,惹来身后的虞嘉礼一阵咳嗽声。
我与沈邈一同看过去,虞嘉礼也拍了拍我的头。与其说是“拍”,不如叫“打”,虞嘉礼用的力气可比沈邈大多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虞嘉礼就板着脸教训道:“克己守礼、克己守礼!阿父教你的东西都被你学到哪里去了?”
礼哥分明知道我是个对着圣贤语左耳进右耳出的人,“克己守礼”这四个字分明是在敲打沈邈。他方才因误会打伤了沈邈,现在自然不好意思直接说沈邈,只能指着我这颗细枝嫩叶的桑树骂槐了。
我与沈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虞嘉礼却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远之你赶紧去处理脸上的伤口。今天的确是我对不住你,改日再登门谢罪。”
“那行……”我说着便要带沈邈去找礼哥府上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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