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起身扶住池母,假装没察觉到她浑身在打颤,按向肩头让池母先坐下。
池母失魂落魄坐上沙发,手搭上腕,不停摩挲起手串上的佛珠,池赭不动声色瞥来,明白母亲又在掩饰失态。
池赭在她旁边落座,递给她一杯温开水,被池母掌心向外推拒了。
意识到自己异状太明显,她用手巾沾吸额角的汗,勉强回归一位典雅的妇人,就是支吾半晌都没发出声音,眼神也没落池赭身上。
饶是池赭被酒精闹得反应慢半拍,此刻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陷进沙发,食指在膝盖上敲了敲,终究还是道了实话:“没怎么,只是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谁。”
“哦,哦,”池母似乎松了口气,牵强笑道,“小时候,这孩子来家里玩过几天,后来就没在A市了。想必你早就不记得。”
“我记性向来差,您又不是不知道。”池赭开玩笑说,他斜睨着池母不自在的神情,若有所思。
分针正巧指向六,他见池母也没聊下去的心思,便道:“我该回去了,您也早些休息。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池母幽灵般飘走后,池赭又在原地发了会儿愣。
身上酒气经此一遭几乎全散了,他理不出头绪,便想着还是回去要紧。
他掸了掸衣服,攥起牛奶杯去了厨房,拧开水龙洗干净,最终倒扣进吊柜。
池赭甩着水回到客厅,弯下身子,审视着照片上怯生生的男孩。
半晌后,他抽了张卫生纸,有洁癖般慢条斯理擦干指尖,这才捏起照片,用手机拍下来。
咔擦。
池赭将照片塞回去,依旧保持正面朝里的状态。
池赭紧赶慢赶,总算踩着生日的尾巴回进家,墙上挂钟正好敲击十二下。
他宛如终于归巢的倦鸟,脱掉外套时抖落一身疲倦和茫然,他怀揣起巨大温柔走进卧室,在捕捉到倚靠床头小憩的许停烛时,肩膀终于缓缓垮了下去。
许停烛捧着本书,书卡在高耸被子和胸膛间摇摇欲坠,他头歪向一旁,睡觉时像个小孩子,红唇微微嘟着。
柔和的阅读灯洒下,睫毛阴影散落在他下眼睑,高挺鼻梁反射出温软的白光,许停烛醒时乖巧而粘人,睡着时更乖巧,是池赭忍不住把他揉怀里宠着的那种乖。
池赭屏住呼吸靠近些,探手轻轻顺走他怀里书籍,没料想浅眠的许停烛“恩”了两声,揉着眼睛醒来了。
“醒了?”池赭以做贼姿势别扭地问,“我先去洗个澡。”
许停烛没答话,只是在池赭起身时将他小指轻勾住,力度软软的,池赭宛如被施了定身术,扭着身子不再动弹。
许停烛在被子里摸索两下,掏出手机摁亮屏幕,随即丧气地将手机一推。
他双眸半眯半睁,抱怨道:“过十二点了。”
“……抱歉。”虽说不太合适,可池赭望向许停烛气呼呼的小模样,挺想笑。
“你说今晚会回来的。”许停烛是真困了,他每回睡不好就开始犯浑,此刻便显得有些不依不饶,“这都第二天了。”
“那怎么办?”池赭决定放弃立即洗澡的好习惯,坐床边问他。
“你得哄我。”许停烛低头玩池赭的手,下颌还一点一点的。
池赭十指骨节分明,微青血管在手背下隐隐约约,有力又好看。
不像许停烛的手,软绵绵又柔嫩嫩,跟小孩一样。
“你想我怎么哄?”池赭揉了把许停烛头发,反问道。
“用嘴巴哄,”许停烛嘟哝,“这个还需要教呀?”
小朋友最近愈发恃宠而骄,虽然池赭喜欢乖乖巧巧的许停烛,却也觉得耍小脾气的许停烛挺可爱。
他将手从许停烛指间挣脱出来,轻轻捧住对方线条柔和的脸蛋,凑近了再凑近,用嘴哄起他心爱的小朋友。
池赭姿势别扭,舌尖侵略动作却颇为娴熟,许停烛唇瓣同他人一样软,口腔和他人一样暖呼呼。
池赭半睁眼睛,满意凝视着许停烛羽颤不止的睫毛,将吻进行得更狂放。
唾液交缠,粗喘阵阵,等许停烛初醒的身子更酥麻,池赭冻结一整晚的心脏才重新鲜活。
空气被掠夺到即将窒息时,许停烛涨红双颊推了推池赭,黏糊道:“先生,你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池赭哑着嗓子问。
他没再深入,两片唇瓣依旧停顿在许停烛柔软红唇上,舍不得撤离。
池赭是故意的。
许停烛早被缠绵悱恻的舔舐弄得找不着北,便咽了口唾沫,顺着话头接了下去:“我……尝出来的。”
待池赭低沉嗓音笑了笑,许停烛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炸了。
池赭掌心覆盖的皮肤越来越烫,他强硬地不准许停烛躲开,许停烛只得维持姿势,闭眼装死。
或许是真喝多了,放在平时,池赭根本不会如此放纵视线。
橙光下的许停烛很粉嫩,眼角是粉的,脸蛋是红的,连圆润鼻尖都捎上浅粉,池赭咬了一口。
许停烛皱眉问:“先生,你是不是醉了?”
池赭“恩”了一声,不知是醉了还是没听清瞎应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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