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赭心里松了些,他放开池母,按捺不住笑意道:“我是在替他谢谢您。”
池赭提溜一袋零食赶回家中,推开大门,室内果真一片漆黑。
他寻思两秒,悄悄摸黑换了鞋,将零食轻放在置物架上,而后蹑手蹑脚接近卧室。
由于客厅深蓝窗帘全被拉上,室内光线暗到不行,池赭又有些夜盲症,经过茶几时脚趾不小心“咚”地撞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才缓过劲。
不过好在他心思缜密,饶是方才那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全程也没发出多大声响。
室内半分音量也无,连月光淌过地面的声音都明显起来,池赭借着些许光明摸索向主卧门,他轻拍兜里红包,敛神屏气单手推门。
卧室窗帘也拉着,只漏了一条缝,他隐约瞧见床中央被子耸起了一团。
刹那间,池赭步伐放得更轻,他一米八几的高个,硬是强迫自己走出猫步。
池赭接近床上目标,耸立的一块依旧无知无觉,池赭觉得自己像拿着簸箕反扣小鸟的混蛋人类,一时间竟有种莫名的兴奋。
距离足够近了,床上的人还未动弹,池赭怀疑许停烛在故意装睡,便勾了勾唇角,忽然腾空跃起。
他一把扑上去,哑声唤了句:“小烛……”
噗。
池赭扑了个空。
耸起的被子被他双手压扁,预判错误的池赭分外震惊,他没控制好运动轨迹,鼻梁狠狠撞在厚棉被上,脑袋有些嗡嗡作响。
池赭瘫在床上十余秒,张开双臂不死心摸了摸,被子下什么也没有。
“啪!”
池赭脸都羞红了,正在斥责自己的愚蠢,头顶日光灯恰在这时倏然被拍亮,各怀心思的两人暴露在光下,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许停烛一手摩挲开关,间或颤抖起来,一手高举刚买来还没撕标签的蓝色垃圾桶。
他害怕到视线模糊,他瞪着床上姿态不雅的男子背影,目光厉色还未消散,绷起的肌肉线条足以彰显主人的浑身戒备。
许停烛购物回家,结果发现临行前多次确认锁好的大门竟是虚掩的。
刹那间,他脑中闪过无数可能性,最终考虑到最危险的一种,许停烛回忆起网上的人说,在家遇见小偷时不要用刀,那会导致对方情绪失控,夺刀失手杀人。
想到这儿,许停烛本就白的脸更加没血色,他果断扔回刚从塑料袋里翻出的水果刀,心跳频率开始失序,他悄然拎起搁在脚边的垃圾桶,准备待会儿先套住小偷的头,再用尽毕生力气一阵猛锤。
作为导致公园套圈游戏亏损的佼佼者,许停烛有莫大自信能一发套中。
他测算距离,凝神屏气,在脑海中绘出抛物线,举高了垃圾桶,欲在对方转过脑袋时迅速脱手。
正想着,那位“非法入侵者”配合地侧了侧身子,探头迅速望了他一眼,又倏然转回脑袋。
许停烛面对熟悉侧颜,一时间瞠目结舌,确定自己想岔了。
他心里一松,尴尬地放下胳膊,扔掉垃圾桶。
被当成防身道具的塑料垃圾桶气呼呼在地面滚了滚,最终卡在椅子和墙之间不动弹了。
持续的高度紧张令许停烛一时间缓不过劲来,他很懵地伫立原地踌躇片刻,方才讪讪挠了挠右脸。
他挪成小碎步,蹭过去俯下身子,手按在膝盖上小声问:“先生,你怎么这样睡觉,还不关门呀?”
发觉池赭默不作声,俊脸压在被子里大概都快扁了,许停烛伸出手想扳过他肩膀,想了想又收了回来,他试探性问道:“先生?你醉了吗?”
乍听许停烛关怀备至的声音,池赭只觉丢人至极,他现如今十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实际上却只能缓缓闭紧双腿,尽量优雅地翻身坐起,硬着头皮含糊道:“恩,有点困。”
说到这里,他还故意揉了揉眼睛,又搓热脸,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许停烛关注点却和常人不同,他忽然挥散了尴尬,伸过脑袋来,认真凑到池赭脸前嗅了嗅,像只认真破案的警犬。
确认没酒味后,许停烛好歹放心了些,咬着下唇认真说道:“先生,以后别再酒驾了。”
池赭无力反驳,只得顶着张无语凝噎的脸,配合地点点头,他很不走心地应承道:“以后不会了。”
为避免许停烛忧虑重重,继续给他普及交通法规,池赭干脆趁对方不备揽下脑袋,又狠又急地吻了他。
等许停烛气踹吁吁、无暇多话了,达成目的的池赭方才松开他,他摩挲许停烛后颈,哑声问:“没有酒味吧?”
“没,我没尝出来。”许停烛声音和蚊子一样小,他抓皱池赭衣襟,乖巧回答,“可酒精测试仪……”
池赭深吸一口气,趁热打铁又把许停烛嘴堵住了。
许停烛却不愿在同一地方栽两次跟头,不满地“唔唔”几声,池赭没理他,分别咬了他上唇和下唇,这才泄气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后喝完酒就打车回来。”
安全小卫士许停烛来不及骄傲,就被池赭强硬摁住后脑勺,他只得困惑地凝视过去。
池赭眯了眯眼,若无其事瞥向床脚,嘴上开始秋后算账:“刚才你举着垃圾桶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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