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适合黛玉养胎,可黛玉还是牵挂着两个小的,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每天总是要打发人去外面问上几次,晓得两个小的一切都好后,方能放心。
佑安虽然不能理解母亲到底在担心什么,可还是明智地放弃了追问,左右不是太太不放心自己和表妹管家的能耐就好了。
顾云来了林家,成日地和表姐厮混在一起,简直欢喜坏了,在大舅家和在自己家并不同,这里更自由,长辈也会征询她们的意见,并不跟自己的父母一般,总是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然后什么事qíng都不让自己gān,再不然就是他们早就决定好了,然后不过是知会自己一声儿罢了。
顾云虽然不大,可顾子言和骆婉慧已经为她相看好了人家,冯家的公子虽然听着不错,可到底没见过面,没相处过,她心里也是各种的没底。
不过听了顾辉之言,晓得他并非酒囊饭袋,手上的功夫和兵法便是傲气如顾辉,也是佩服的,顾云心中又多了几分憧憬。
少女怀、chūn,如诗如画,美好的一塌糊涂~
尽管说的是来帮衬表姐几日的,可是因着表姐能gān,林家的一切自有规矩,所以顾云在林家的日子清闲自在的多,她几乎是想gān什么就能gān什么的,简直再舒服也没有了,住的久了,顾云甚至是生出了几分不想家去的念头,可终究不敢表露出来。
骆婉慧顾子言夫妇俩也是四个孩子,两个闺女,两个儿子,都是一男一女地错开,顾子言对着两个儿子严厉,骆婉慧对着两个闺女严厉,分工明确,生怕自家孩子给惯坏了,成了纨绔,那样的话,如何对得起顾氏的列祖列宗。
两个儿子也是一文一武地教导着,长子是没的选择,只能从武,小的这个就全凭他的兴趣了,许是受到了舅舅家这边儿的影响,所以顾家的小子顾煌最爱的便是读书,打小儿地立志要考状元,要跨马游街,反正这些年也是找了名师教导着,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qíng形。
孩子们渐大,催的他们似乎更老了,骆辰逸甚至是内心生出了几分苍凉来,他两辈子下来,也是过了六十的人了,所以沧桑些也能说的过去。
不过不知是为着什么,反正三十多的骆辰逸面相上也是比其他人显得年轻,大家打趣他少兴些,骆辰逸自己还觉得骄傲呢。
可现在呢,发现妻子因着自己脸上长斑,身材走形而产生的烦恼之后,骆辰逸倒也是有些烦恼了。
若不是自己无法忍受涂脂抹粉的,也许可以尝试着让人将自己画的老态一些,可一个大男人,脸上涂涂抹抹的,骆辰逸真心是有些受不了,虽然时下不涂脂抹粉的男人才算是少数,才是奇葩异类,可到底自己还是有几分心理障碍的。
至于黛玉那儿,他也只能装作不知,省的她再胡思乱想。
怀孕的女人心思敏感,容易胡思乱想,反正骆辰逸能做的就是尽力地关心她,陪伴她。
他本来的jiāo际活动就不多,现在又因着黛玉的身孕,所以基本上就完全地没了jiāo际,基本上每天都是早早地离开衙门,然后家去了。
作为户部尚书,需要他动手的事qíng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别人做好了,然后他复查一下,没问题了就成。
真正需要他做的,便是皇帝亲口吩咐下来的这些那些的,非得他亲自去做。
不过他手底下也是养着三五位的幕僚文书的,所以这些事儿基本上都是底下人做好了之后,骆辰逸再汇总了即可。
团队的力量永远都要比个人的力量大,所以骆辰逸为自己培养了一个qiáng有力的团队,有这些人的帮衬,他应对起来永远都是游刃有余,永远都是不疾不徐,这样的气度也是令外人佩服的,可是大家并不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到底付出了多少。
所有人都只看到自己的风光,可没想过自己付出了多少,这样羡慕嫉妒恨的言辞骆辰逸听过了之后也就当是耳边风,直接不去理会了。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这样的人,只盯着别人的风光羡慕嫉妒,可从来不会想着自己去努力,去提高自身,反倒是觉得别人位高权重,定然是靠着裙带关系,定然是因为种种的钻营,定然是因为谄媚权贵,定然是佞幸之臣,瞒骗君王。
骆辰逸有些时候想想也是挺骄傲的,誉满天下,谤满天下,可不正是许多人所追求的吗?
自己年纪轻轻地就达成了这样的成就,是不是可以回家退休去了?
想想即将卸任退休的大兄,骆辰逸倒是生出了几分羡慕来。
复又过了三五月,黛玉的这一胎总算是稳固了,她也减少了在chuáng上休养的时间,慢慢地能在花园子里晃悠晃悠了。
她能下地行动了,顾云也要结束了自己的舅家之行,待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顾云也是有些想家的,虽然回去了几次,可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想念的,骆辰逸亲自地将外甥女儿送回了顾家。
黛玉又准备了一套红石榴的首饰,送给了外甥女儿,算是自己给的谢礼,顾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到底因为首饰太漂亮,基本上没法子抵抗,所以顾云就厚着脸皮给收下了。
骆婉慧也是有一阵子没看到大哥了,虽然也担心嫂子,可到底还是留了大哥在家里用饭。
骆辰逸不好拂了妹子的好意,便应了下来。
这顿饭菜吃的倒是听让骆辰逸满足的,毕竟因着黛玉怀孕,所以家中的一切都是以黛玉的口味为主,骆辰逸并不挑食,又是要陪着黛玉一起同甘共苦,所以骆辰逸的嘴巴里不然是没滋没味儿,不然就是奇奇怪怪的味道,孕妇喜好永远摸不准,哪怕黛玉这是第三次有了身孕,可骆辰逸这个做丈夫的还是弄不明白何以她的口味如此多变。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陪着自家娘子一起同甘共苦,其实说起来,也算不上是完全的共苦。
据说男人蛋碎了时的那个疼痛才能赶上女人产育之痛的程度,骆辰逸虽然没有品尝蛋碎的滋味儿,可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当然,对于和他比喻产育之痛的那位太医,骆辰逸差点儿就绝jiāo了,什么人嘛,给自己留下了浓浓的心理yīn影,他自己反倒是没事儿人一般,着实是太不厚道了。
他越发地疼爱自家妻子,女人简直是太伟大了。
骆辰逸的这种种改变,黛玉自然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中的,女人的青chūn短暂,韶华易逝。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黛玉看着越发出众,气度俨然的丈夫,再看看自己眼角嘴角淡淡的细纹,心中自然是有些想法的,两人明明没差着几岁,自己又是勤加保养,可还是出现了要让自己崩溃的一面。
可是丈夫呢?
却是瞧着越来越有味道了,看着那些小丫头看着丈夫时不经意间露出的痴迷表qíng,黛玉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她自己如此的表现,等她自己察觉了之后,顿时生出了几分自厌之心,现在她有了身孕,这些花啊,粉的又不能擦,看着脸上的斑痕,黛玉心中更不是滋味儿。
可因自己怀孕,林家就没人用这些脂粉,可黛玉心中还是觉得不舒服,身边的小丫头们正当时呢,即便是清水净面,素面朝天,可弹泽莹润的肌肤还是令她心中泛堵。
黛玉更是因着自己的这些小心思,羞愧的无地自容。夫妻二人这么多年,丈夫是个什么样的xing子,好、色与否,难道自己就不了解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给丈夫足够的信任,这两年总不让这些年轻的小丫头伺候他,也不知道丈夫知道与否,可黛玉仍旧是羞愧难当。
在外面的骆辰逸听着妹子半真半假的感慨,也是一脸的错愕,所以黛玉这些日子qíng绪起伏不定,很多时候的低落,就是因为这些狗X倒灶之事?
看着温文尔雅,气度从容的兄长这般地气急败坏,没了形象,骆婉慧淡淡地笑了,在笑了同时她自己也是有些戚戚然,有感同身受的凄苦。
她与丈夫之间,虽然外界知道的也是恩爱夫妻,可到底这几年,他们之间的感qíng已经不如以前浓烈了,察觉到了丈夫的变化之后,骆婉慧更对的将自己的感qíng和注意力放在了几个孩子的身上,减少了对于丈夫的付出,这样的话,纵然丈夫身边出现了新人,她也不会那么伤心。
气恼的骆辰逸看着一脸心酸的妹子,心下一动,可毕竟涉及到人家夫妻的私qíng,自己似乎也不好发问。
骆婉慧其实对于丈夫是感激的,能包容自己这么多年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所以他现在变心了,她也能理解,尽管无法学着别的女人那般贤惠大度为丈夫安排新人,可骆婉慧告诫过自己,只要他自己提出来,有了人选,哪怕是看上了自己身边的丫头,自己也不会阻拦的。
这些丫头中,不乏有小心思的,只要顾子言想,肯定会有愿意的,所以骆婉慧这两年也学着别人,开始吃斋念佛了,她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不想让自己变的面目可憎,所以只能用这种法子。
至于丈夫是个什么心思,心烦意乱之下,她也从来没去探究过,其实她也是怕自己伤心的,怕别人,更怕自己探究到了自己的真心,那样太过被动,太过卑微,骆婉慧完全不想如此,她永远都不想要将自己陷入到那种可怕的境地中去,不能让自己因为爱上了别人,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就要低人一头,就要卑微。
骆婉慧的心思骆辰逸尽管猜不出来,可是她心酸难看的表qíng还是让骆辰逸心中很不好受,顾子言这个妹夫,这么多年下来,说实话,他是很满意的,完全挑不出来毛病,顾子言也从不出现在欢场上,和同僚之间的应酬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陪在家中。
依着外人看,这就是和睦幸福的一家人。
可到底不是局中人,所以骆辰逸也无法揣摩他们之间的相处qíng况,也不了解他们是否真的恩爱还是做戏给别人看,婚姻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骆辰逸这般想着,劝说妹子的言语也只能憋在喉间,心中尽管不痛快,可也不知道如今的这种qíng况该怨谁了。
“唉,若是当初……都是哥哥之过!”
骆辰逸感慨了这么一句,骆婉慧便是明白哥哥的言下之意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似乎是不愿意自己失态,她背过身去,哑着嗓子,喃喃地道,“我宁愿自己永远别嫁人,永远地赖在哥哥身边,当个小丫头,多好……”
“这可不是傻话么,哪里有姑娘家能用永远不嫁人的……”
骆辰逸看着她难得的孩子气,也是因为气氛太过沉重,所以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哥哥,是呀,现在这样挺好的,他对我也算是掏心掏肺,一片赤忱了,又有几个孩子,我已经比别人幸福很多了,贪心不足,只怕老天爷也要看不过去的。哥哥放心吧,我很好,不过是一时之间,话赶话罢了,现在几个孩子也渐大了,以后孩子们嫁娶之后,我就去京郊的别院住着去,当年大伯都喜欢那个地界儿,这些年,我也是越来越喜欢了,朗阔,天然,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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