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母亲曾经的闺房中,也不知道是否心里作用,佑安只觉得整个人都安宁下来了,没了之前的担忧和惶恐,虽然生理上的反应还在,可是因为心qíng好,所以她的qíng况渐渐地稳定下来了。
半月后,京城林家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姑苏老宅,用着熟悉的东西,吃着熟悉的味道,佑安热泪盈眶,这一年多,虽然玩的畅快,可她还是想念父母家人的。
佑安从来不在丈夫面前掩饰自己的脆弱,在丈夫担忧的眼神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之后,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清河王看着这样率xing的妻子,在舒了口气的同时也是忍不住地生出了几分羡慕来,他羡慕岳家的这种和睦,羡慕这种亲人之间挂念的举动。
养在姑苏的佑安qíng况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吃的下,睡的好,佑安自然也是一天天地面色红润起来了,总算是让众人放心了许多。
姑苏的qíng形还算是轻松的话,京城却不同了。
太子这几日带着一种难得的亢奋,他谋划的一切,谋划多年的一切,真的快要成为现实了!
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
太子想想都觉得振奋的不行。
万众瞩目的那个位置啊,自己就要成为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了。
这些年,父皇对于他的态度越来越敷衍,甚至是放纵,太子又不真的傻,自然是能感受的到的,再加上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虽然明瑞养在了父皇跟前,可是明瑞并未得到太多太好的培养,还是和长子一样,接受的是翰林院大儒的教导。
而且明瑞比起以前来,更加地不堪了。
这个发现他起初还是带着几分沾沾自喜的,毕竟明瑞并不是他之爱子,他完全不像让明瑞上位,反正只要父皇不会越过自己直接将皇位传给明瑞就好了。
可太子身边毕竟也还是有能耐人的,能看明白的真心有不少人,所以一个两个地都是这么说,本来就心虚 ,愧疚,愤恨的太子走上极端,这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qíng?
京营节度使的位置已经不是骆氏的堂兄了,而是自己的岳家,太子能不欢喜吗?
显然,这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子妃无子,他曾经想过要抱个庶子给太子妃养的,可惜的是,没有人同意太子的这个决定,既然大家都反对,他也想过做过有嫡子的美梦,所以就暂时地将此事给搁浅了。
可饶是如此,太子也表现的很是伉俪qíng深,一个月有大半月的时间是在太子妃的院子里休息的,至于其他时间,侧妃的院子里三四日,骆氏的院子里一两日,书房一两日,剩下的就是那些年轻貌美的低阶女人了,雨露均沾啊,太子只有两个儿子,三个闺女,子嗣还会太过单薄了些,在皇家,尤其身为继承人,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缺点。
可就算他再怎么努力,可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后院这么多的女人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自己肯定没问题,那就是女人的问题。
所以太子的后院基本上每月都会有一两个新人,这么长年累月地下来,东宫差点儿就要住不下了,太子妃为了安排这些女人,也算是绞尽脑汁,不受宠的两三个人分享一间屋子的也不是没有,反正太子是不会踏入这里半步的,所以那些女人只能如同枯萎的花朵一样,老死宫闱。
太子对着太子妃好,所以她娘家也只能更加卖力地支持太子,可唯独太子妃之父自己心qíng沉重,每天转身地卖了太子这种事qíng,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
之前他以为这是陛下器重太子,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到底是有蠢才会坚持当初的看法?
想想在宫中苦熬的闺女,想想对着太子忠心耿耿,出谋划策的儿子,他心如刀绞的同时也是无能为力。
骆辰逸在茶楼和太子的岳丈大人会面时,看着他佝偻的身子,花白的头发,颤颤巍巍的模样,心中生不出半点儿的幸灾乐祸来,只是觉得万分沉重,有些物伤其类的伤感。
“老大人,您这是?”
骆辰逸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多年前的大伯,对着他多了一份的理解和同qíng,放缓了声音,问道。
“静孝驸马,多谢您抽空赴老夫的约。”
老头子年岁一大把,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之后,他本人也轻松了许多,他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要为家族保住血脉,他的小孙子,聪慧伶俐,其他人死有余辜他并不觉得惋惜,唯独放心不下这个小孙子。
可太子正在谋划之事,却是要诛灭九族之罪,所以不管输赢,作为岳家,自家都讨不着好儿,更何况太子并未有任何的胜算呢。
可他能求助的,能帮上忙的人并不多,所以老大人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静孝驸马的身上。
他深受帝王重视,又不得太子喜欢,所以也许他能帮衬自己一把?
虽然觉得这种可能xing不大,可到底老大人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约了静孝驸马。
骆辰逸之前有些诧异的,可最后想想还是赴约了。
老大人的姿态虽然放的很低,可这种事qíng,骆辰逸还是没办法直接地答应下来,所以只能说是考虑考虑。
老大人尽管也是有些失望,可到底他没有一口拒绝,他就抱着微弱的希望家去了。
骆辰逸看着老大人颤颤巍巍的身形,叹了口气,然后家去了。
这桩事qíng似乎就跟从未发生过一样,不管是骆辰逸还是老大人都没有提起过这事儿。
太子的亢奋中带着一股子的疯狂,加紧了与各处的联系往来,皇帝自然也没闲着,父子之间的斗法简直jīng彩万分,就是明瑞似乎也感受到了风雨yù来的危机感,找了机会和骆辰逸这个做大舅的聊了几次,可惜的是,他并未从骆辰逸这里得到什么太有用的消息。
骆辰逸只是安抚他,没什么事儿,明瑞只要做好他的份内事儿即可。
明瑞对于他的这种敷衍感到不满,本想端着架子呲哒他几句的,可后来想想母妃的叮嘱,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了。
可到底,心中还是不畅快的。
可即便是不畅快,明瑞似乎也只能憋着。
这种事qíng,骆辰逸自然不会大喇喇地说出来,搞的自己多jīng明似的,这对于帝王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所以骆辰逸只能装作不知。
皇帝太子这里都是加紧了手头上的计划,姑苏的清河王夫妇终于在林佑安的身子好些之后,开始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走的是水路,虽然颠簸些,可到底速度快,走陆路,只怕更慢。
抵达京城之后,妻子的肚子刚好八个月,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休养两月刚好可以在京城生产。
第97章 第97章
早有预谋的太子和早有准备的皇帝对上,谁赢谁输?
这基本上就是个一目了然的结果。
事实上也是如此,太子造反,尽管他自己觉得自己准备多年,根基也深,朝中也有大臣支持,就算是不一定成功,可肯定也不会败的那么惨。
可惜的是,这场叛变从开始到结束,迅速地就跟立chūn之后的雪一样,太阳一晒,风一chuī,然后就彻底地融化了,大地一片的gān慡,空气还是如此地新鲜,除了天气变冷,空气中还带着一股子的肃杀的话,说不定这些人已经心大地可以忘记之前的这一场风波了。
不过有些人却是一辈子也忘不了这血腥的一幕,忘不了刀斧加身的感觉。
这其中,绝对包括太子夫妇 ,东宫所有的属官,太子妃的娘家,太子所有的姻亲,当然,还有骆家。
毕竟骆家也是有个女儿在宫中,为太子侧妃的。
小宋氏在听说太子造反,已经被皇帝给镇压下去之后,她彻底地昏了过去。
等幽幽醒转,小宋氏想起了自己苦命的闺女,急忙地问起了骆婉瑜的消息。
现在qíng况不明,骆辰逾听了几位兄长之言,关门闭户,绝对不去打探,且等着事态的进一步明朗化,反正妹子和明瑞明莹的xing命无忧,最多不过是受些惊吓,所以骆辰逾就放心了许多。
可小宋氏并不相信自家儿子,总觉得他的一脸笃定都是在骗自己,bī着骆辰逾去找两个堂兄,去找骆辰逸。
骆辰逾看着这样的母亲,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的神qíng最是复杂,难道自己就那么不中用,所以就连自己的亲身母亲都宁愿相信堂兄,相信她一直憎恨着的哥哥,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吗?
可质问的言辞就滞留在自己的舌尖,骆辰逾还是说不出口。
“你快去,快去啊!你妹妹如今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谁都不知道呢,难道你这个当哥哥的就真的要撒手不管啊?”
小宋氏看着一脸怔愣的儿子,使劲儿拍拍他,骆辰逾摸摸发痛的手背,暗暗地叹了口气,真心是想问,既然母亲如今这般地担忧婉瑜,当初又何必将婉瑜送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呢?
现在二嫂的弟弟也是位高权重,最为重要的是,他没有小妾,不置通房,和妻子两人和和乐乐的,便是自己的妻子,聊起这位张家太太时语气中都流露出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羡慕,若是当初……
罢了,还说当初做什么呢?
反正这辈子,婉瑜也就这样了。
家族的策略变化他虽然不知道,可是看着太子这么彻底地栽了跟头,女眷们也暂时地被圈禁在了东宫,可想而知,骆氏只怕在这件事qíng上选择了旁观。
想想心胸狭窄,时时处处和自己哥哥做对的太子,骆辰逾也是有些头疼的。
现在说的这些都是没用的废话,算了。
“母亲,如今不可轻举妄动,太子尽管出事儿了,可不见得婉瑜和明瑞、明莹也一起出事儿了,圣人对于明瑞和明莹的宠爱您也是知道的,所以暂时骆氏少折腾,省的皇帝迁怒明瑞,明莹,到那个时候,婉瑜的日子才是真的不好过呢。”
收回了自己的思绪,骆辰逾再次地对着小宋氏道。他说的认真,小宋氏似乎也不好意思再说其他,只是怔怔地道,“婉瑜果然不会有问题?真的不会有事儿的,对不对?”
骆辰逾也不知道具体的qíng况,不过面上却是分毫不嫌,
“您放心,大哥亲口说的,您放心吧!”
小宋氏尽管还担心着,可到底不bī着自家儿子去打听骆婉瑜的qíng况了,骆辰逾真的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骆婉瑜倒真的是算是没吃苦,受到了点儿小的惊吓这是无可避免的,可相比于其他人,她的qíng况就好了许多。
谁让她有个好闺女呢,明瑞一时之间可能会顾不上,想不起自己的母亲,可再世为人的明莹却不会,事发之后,明莹冒险带着母亲躲了起来,等到事态平静之后她们母女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明莹对着自家母亲也是各种的敬佩,她全程没有任何的诧异,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十分淡定从容地面对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动。
明莹尽管也知道自家母亲并非柔弱无能的女人,可毕竟一个内宅妇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令人敬佩。
她佩服自家母亲的同时,殊不知,骆婉瑜也在为自家闺女儿骄傲,尽管这个闺女打小儿就表现的不一般,打小儿就聪明懂事,懂得讨人欢心,而且对着谁都带着一股子的疏离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