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有的没的隐秘么,知道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是贾琏呢。
所以现在要紧的是顾子言生死不知,第二件就是薛蟠在金陵的事qíng被人给翻了旧案,甚至是原金陵知府,现扬州知府都被牵扯其中,就地免官。
所以薛家如果还能有什么能耐,就赶紧地吧,否则的话就为薛家的哥儿等着收尸吧!
贾琏说完之后,二百两银子落袋,踹了周瑞一脚,然后回衙门当差去了。
周瑞对于二爷的举动也完全不在意,他被这样的真相给吓住了,连滚打趴地跑了家去,对着自家主子回了自己打听的一切。
当然,知道两房如今关系紧张的周瑞很是聪敏地没有提起二爷,反倒是将老爷的帖子和自己的功劳给夸大到了十倍。
自从贾赦将自己的名帖收了回去之后,王夫人哪里不知道自家老爷的名帖是个什么qíng况,更何况现在呢,老爷又是白身,明知道是银钱的厉害,可对于周瑞这样的言辞,王夫人仍旧觉得是受用的很。
赏了周瑞一两的散碎银子当跑路费之后,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不一阵子,听着玉钏儿的紧急通传声,说是薛姨奶奶来了,她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薛王氏已经准备好了药材礼单子等等,穿着外出的大衣赏,看来是要亲自上门请罪了。
对于妹妹要拉着自己一起上门的打算,王氏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先别,万一你我一起上门,大长公主如今在气头上,一起拒绝了,那么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了,你先去,等你不灵光了,我再出面。再不然,我去求了老太太,她老人家的面子,长公主殿下总要给上几分的,所以别失了分寸,别因着心中担忧就乱说话,省的火上浇油!”
王夫人一脸认真地对着薛王氏jiāo代道。
薛王氏虽然忍不住地失望,可也不得不承认,姐姐之言是有道理的。
况且自己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姐姐和这国公府了,所以薛王氏只能点点头,盯着红肿的双眼,出门去了。
可惜的是,薛家的运气不好。
薛王氏刚到了大长公主府门口,还没如何动作呢,就听到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人来人往的,简直要菜市场还热闹。
前来探望的,送礼送药送补品的人排成了长队,主子们很少出现,大多数都是下人仆妇,只怕也是知道顾子言如今的qíng况,所以大家并不上门,省的给府上添了麻烦。
长公主府的二管家带着人将这些帖子收下,礼单子也是规整在一起,东西也一并地入了库房,又要从中挑拣出一些对自家哥儿好的送去内宅,省的要急用,再找,再买的,耽搁了哥儿的病可要怎么好?
薛家的管家上前,也是一起地递了他家的名帖和礼单子,可惜的是,如今的大长公主府闻“薛”色变,那二管家的脸色眼神锐利,一副要将来人千刀万剐的模样,吓的薛家的管家差点儿当街跪下。
“薛家,好胆大的薛家,哼!”
管事儿地将薛家的礼单子和名帖丢还到了薛管家的怀中,继续忙碌自己的,压根儿就不搭理他。
薛管家在别人看猴戏的目光中,面红耳赤地回到了自家太太的车架前,低着声音仔仔细细地将自己刚刚的遭遇回禀了太太和姑娘。
对于这样的待遇,薛夫人和宝钗二人其实是有准备的,虽然带着些许的侥幸心理,希望大长公主是个通qíng达理的。
不过更多的却也是预料到了如今的这种局面。
“不行,我下去去府门口跪着,大长公主肯定会见我的!”
薛王氏咬咬牙,对着宝钗道。
“母亲,您可别,万一大长公主认为这是薛家行bī迫之事呢?万一她再恼了,哥哥可要如何是好?”
宝钗毕竟还年轻,要面子是一样,对于事qíng的严重xing认知不清也是有的。一旦母亲跪了,大长公主再不给面子,薛家的里子面子可都没了,所以急忙地劝阻母亲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我的儿,你说说如今到底该如何是好?”
“妈,咱们去静孝郡主府上,她毕竟也算是皇亲了,她出面,可比咱们出面有用的多。”
宝钗无端端地就想起了黛玉,而且那位林姑娘可比姨妈家的人心软了许多,她又那样年轻,面嫩也好求恳一些。
听着女儿的分析,薛王氏也觉得有礼,顿时来了jīng神,急忙地吩咐人掉头前往静孝郡主府上。
要说起来,京城的这格局啊,皇亲国戚扎堆儿住,彼此之间住在一起也是常态,盏茶的功夫薛家的车架就到了林家的府门口。
对于薛家的帖子门房却是有些陌生的,不过也没有因为这份儿陌生就置之不理,虽然说这直接上门似乎太过无礼了些,可毕竟都已经上门了,而且还是当家太太上门,似乎也不好太过怠慢了。
所以门房的人薛家的管家等着,自己先去里头通知一声儿,看主子们是个什么打算比较好,可别胡乱地就放了不相gān的人进来。
黛玉听着是薛家的人,又是薛家姨太太和薛姑娘一起上门,她稍楞了下,便是明白过来了。
毕竟顾子言生死不知的消息他们还是知道的,甚至是第一时间就打发人送去了伤药。
恍惚听了那么一耳朵,伤人的可不就是个姓薛的?
这么说,难道就是薛家姨太太的儿子?
看着在一旁冷笑的骆辰逸,黛玉问道,
“现在可如何是好?见还是不见?”
“随你吧,你要是想见就见见,不想见就算了,肯定是来求你帮忙的,你又何必费神?不见也没关系。”
“不是有二舅母,如何能求到我一晚辈的身上?”
黛玉一边儿吩咐了人去请了薛家太太进府,一边儿狐疑地道。
“呵呵,你且等着吧,马上就见分晓了,是不是?”
骆辰逸也不多话,起身去了内室,黛玉要招待女眷,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是早早地离开比较好。
“郡主,可要救命啊!”
薛王氏和宝钗两人见到黛玉之后,也不多搭话,“噗通”一声跪下,满口的求救声。
宝钗皱皱眉头,略有些不自在地跪在了母亲身后不远处。
“薛太太,薛姑娘,若果真是上门拜访,我家郡主亦会以礼相待,可若是行此bī迫之事,那么就别怨我家郡主送客了!”
万嬷嬷在一旁冷着脸,对于自家主子的心软为难,她这些日子算是摸透了。
“林姑娘,林郡主,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在女儿的搀扶下,薛王氏慢慢地站了起来,可嘴并没有闭上,哭丧着脸道。
“薛太太,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吧,毕竟从二舅母那边论起,你也算是我的长辈呢,你这样不清不楚地,我也闹不大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黛玉总不能大喇喇地说起人家的丑事儿吧,所以稍显委婉地道。
“郡主……便是这样,我哥哥虽不成器,可也算是读书识礼的,毕竟在贾府家学中刻苦攻读过的,如何能那般狠辣伤人xing命?不过是被其他人陷害罢了,如今家中只有母亲与我,我们也是方寸大乱,只能求到郡主跟前,万望郡主能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帮上我们一帮。”
不等母亲开口,宝钗就在一旁抢先说话了。
“是呀是呀,宝丫头说的没错儿,即便是我的蟠儿比不上骆家的子弟上进好学,可也不差什么了!”
这话却是成功地令黛玉心生不喜。
这话是怎么说的?
薛家那样的纨绔哥儿竟然可以和自己的夫君相提并论了?
不过虽然心中不悦,可也不好大喇喇地辩白,也是无趣的很!
“呵呵,既然薛家的哥儿比起江南骆氏子弟也不差什么了,那么薛太太,贵公子可是取得了功名了?”
万嬷嬷也知道自家姑爷少年的大才,打小儿就有“神童”之名,小小年纪便名满江南,又是弱冠的年纪便成为了举人。所以她这般赤果果地发问,成功地让宝钗母女涨红了脸,林家的婆子也忒不知礼了些,哪里有这样大喇喇地反驳客人的?
“这……这倒是没有,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生怕科举熬坏了他,哪里舍得让他去吃那个苦头,不过是寒门子弟的晋身之路罢了,我们这样的人家……”
薛姨妈努力地在替自己和宝钗找补,可惜的,越描画越黑,黛玉之前若是还有些怜惜这孤女寡母的话,此刻就已经完全没了心思了。
有了这样糊涂的母亲和妹子,想那薛家哥儿只怕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左不过和自家无关,自己又何必要沾染一身腥?
大长公主她也不是没见过,老太太的脾气慡利,可万不是不讲理之人,所以肯定不会冤枉了薛家的。
再者说了此事是由着刑部处置的,自己一个小小的外姓郡主,又哪里那么多的能耐本事帮人?
“薛太太,薛姑娘,对于这样的事qíng我却是无能为力的,我人小说话也不顶事儿,您还是早点儿想别的法子吧!”
黛玉沉着脸,端茶送客了。
薛家母女两人没想到这林家姑娘竟是这样一位不通qíng达理之人,顿时更加沮丧了!
这可要如何是好?
不不,不能慌张,还有姐姐呢,还有贾府老太君呢,自己的儿子,肯定还有的救!
薛王氏顿时少了几分纠缠之心,转身就走。
宝钗略略地停了几步,对着黛玉,一脸傲然地道,
“郡主,别因着我薛家是皇商就看轻了我哥哥,虽无状元之才,可我哥哥却并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薛姑娘自己知道令兄有大才即可,与我什么相gān呢!”
黛玉淡淡地道。
“是呀,薛家哥儿的大名京城谁人不知,欺男霸女,男女不忌,坏到骨子里流脓了,薛姑娘还以令兄为傲,果然是兄妹qíng深呢!请!”
又是万嬷嬷,出声说道。
宝钗闻言,涨红了脸,跺跺脚,跟着母亲的脚步走了。
黛玉却犹自不信,只怕世人以讹传讹者多,薛家的哥儿果然如此混账?
“姑娘,我出宫才几日的功夫呢?这薛家的哥儿只怕比我说的还要坏上十倍不止,所以这次果真官家收拾了他,指不定多少人放鞭pào庆祝呢。”
万嬷嬷笑着解释了一句。
“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与咱们家不相gān,日后薛家的人一概不接待,让门房的人警醒些。”
黛玉心中仍旧不喜,蹙眉道。
“合该如此,顾家少爷生死不知,就算是给大长公主一个jiāo代,这薛家的哥儿只怕也是出不来了,更何况还牵扯到了人命官司呢。”
万嬷嬷的消息却是极为地灵通,对着黛玉解释了几句。
黛玉越发地对着薛家不齿了,有这样的哥哥,薛家的姑娘只怕也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
薛王氏失望而归,也顾不上其他,衣裳都没换,直奔姐姐的院子。
薛王氏失望而归一事王夫人自然是得到了的。
本想请了老太太出面的,可惜的是,大老爷又不安生了,闹着要翻什么账本子,老太太焦头烂额的,哪里顾得上什么薛家的些许小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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