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听的史湘云一阵恍然,是呀,自己果然还不如一个丫头清明呢,这就是宝玉,这才是宝玉啊!
不过可惜的是,史湘云还是死心塌地地爱着宝玉的。
可他的温柔,体贴不对着自己时,史湘云真的忍不住自己心底的嫉妒,嫉恨,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上面两重婆婆,以往瞧着琏二嫂子也挺轻松的啊,老祖宗和二太太都不是刻薄之人啊,可是轮到了自己了,史湘云这才知道作为贾家妇,到底有多么地难熬了。
伺候完了老太太用饭之后,她又要和珠大嫂子一起伺候婆婆用饭,回到自己院子时,她已经累的完全不想用饭了,当然,宝玉也不会等着她一起的。
听着又是麝月和紫鹃伺候着宝玉用饭的,三人甚至是饶有兴趣地烫了一壶好酒,吃了什么什么好东西,宝玉兴致勃勃地对着湘云叙说着此事,听的史湘云的火气真的是越来越压制不住了。
作为宝二奶奶,她想使唤使唤两个通房丫头都不行,都有宝玉护着不让,两个丫头的姿容和用度甚至比起她这个宝二奶奶还要好了。
史湘云脸色一天天地憔悴了下去,渐渐地看着镜子中面容蜡huáng的女人,她觉得自己就是宝玉眼中的“死鱼眼珠子”。
这不过是他们新婚半年不到而已……
京城·林府
对于似乎是从天而降一般的丈夫,黛玉完全是喜极而泣的,看着风尘仆仆,一脸胡茬,倦意无法遮掩的丈夫,黛玉复又觉得心疼了。
看着不管不顾扑过来的妻子,骆辰逸尽管山躲着,可眼中,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哎哎,你别过来,我身上脏,你呀!”
最后,他还是一把地将湘云搂在了怀中,只觉得自己圆满了,那种从心底散发的满足感和幸福感让骆辰逸长久的孤单似乎从不存在一般。
可明明,昨日的他还觉得这个天大地大的世界,有一股子让自己无所依从的孤寂。
却原来,有她在怀,自己的人生便圆满了吗?
“可算是回来了,我觉得若是再在外面奔波上几天,只怕自己要成为谁都不认识的野人了!快点放开我,这样脏,这样臭,你还能忍受的了?万一你因此嫌弃了我,我可上哪儿哭去?”
听着他的打趣,再想想自己之前不管不顾做出的胆大举动,黛玉似是火烧火燎一般地放开了他,跳的远远的。
纵是红着眼圈儿,可是笑容却又极为地灿烂。
骆辰逸看着略略有些不自在的黛玉,低低地道,
“自从离开的那日起,我便每时每刻地想着你,惦着你,想的我这里都疼了!”
看着他捂着胸口,一脸的深qíng,黛玉心中感动难言,却是打趣道,“再不去洗漱,我果然要嫌弃你了呢!”
笑中带泪的模样,果然动人。
骆辰逸闻言,摇摇头,直接去了池子中泡着了。
因着他的怪癖,所以在骆家时,母亲疼惜他,一切都由着他,那个时候的父亲也不会在这些小事儿苛责他,所以骆辰逸的院子里有个大大的泡澡池子,甚至妹妹还小的时候,他还找了人教了骆婉慧如何游泳,看影视剧啊小说之类的,这后院中很容易就会发生些在水边的危险来,他可不想真的遇上了意外,自己的妹妹只能等死!
不过此事却只有他和极少数几个人知道,都是忠心耿耿之辈,决计不会背叛了自己和妹妹的。
后来入赘林家,他纵然各种不适应,可也无可奈何。至于到了后来,林如海去世,他们忙于各种事务,防范着来自亲人外人的算计,还哪里顾的上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在他们进京之前,却是吩咐了林忠安在府上弄了个池子,就为了洗浴方便。
当然,兴致来了,他也去游上一阵子,虽然池子小,可总比没有的好吧?
骆辰逸边泡澡,边觉得也许置办个温泉庄子似乎也不错,至少自己一家人能在冬天吃上绿色蔬菜,这样也挺不错。
纵然泉眼小些,价格贵些,他也是愿意的,不行,得让林忠安尽快地去打听,总之,赶在入冬之前就要将此事给办完,他们冬天了正好可以去郊外过冬,离开了京城的这些是是非非,也好。
史湘云成婚五日,史家撑着她回门子之后,gān脆利落地离开了京城,前往了平安州任职。
这是忠顺王和皇帝之间的一次较劲儿,最后以上皇的胜利而告终!
当然,间接地也可以算作是忠顺王的胜利。
史家一门两侯之前可以算是上皇的人,不过现在么,皇帝将手中的茶盅子捏碎之后,冷笑着道,“史家,好一个史家,好样儿的史家!”
若果然是上皇的吩咐,再不然是忠顺的bī迫,他也许还不会如此愤恨,可偏偏却是史家的当家家主史鼐主动地靠上去的,这让皇帝如何不愤,如何不怒?
打听到史家不过是为了十万两银子就将阖家送给了忠顺之后,皇帝也是哑然失笑,好,好的很!
且等着,老子能熬死姓骆的老匹夫,他也能熬死姓景的老匹夫!
景,当朝国姓也!
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想过了一回之后,当今急忙地掩下了,可奈何有些事qíng却似乎是生根发芽一般,总也摆脱不了了……
对于皇帝带着一股子亢奋,皇后也挺惊讶的,这位爷可不是什么沉不住气之人,尤其是因着这两年和上皇和忠顺斗智斗勇的,所以这位越发地深沉了,轻易不会露出qíng绪来,可今儿这是?
“陛下可是有什么喜事儿?”
皇后娘娘压下了自己心中的讶异,笑容款款地问道。
“梓潼啊,我却是想与你商量个事儿!”
皇帝并未接话,等到丫头们上了茶果之后,他挥挥手将人打发下去了之后,笑着道。
“陛下国之君也,自是一言九鼎,何事需要与我这个内廷妇人商量了?”
皇后却并不接话茬儿,笑着问道。
“是关于正儿的亲事,你有什么打算?心目中可是有人选了?”
皇帝口中的“正儿”,是皇长子之子,皇长孙景正,“正”,正大光明,正统,总之皇帝的心思简直就是赤luǒluǒ的。
他如今才十三,哪里有什么人选?皇子们十七八的才议亲呢,成婚十八九的不算晚,又哪里需要这么着急了?
“陛下这话说的,他才多大点子呢,哪里需要那样着急了?再者说了,他自是有陛下,有父母惦念的,我以往并未深想过的。”
皇后这一番话说的也是真的,皇长孙啊,关乎一国传承,他的妻子,自然是需要千挑百选的,谁敢糙率决定?
承恩公府倒是有个适龄的女儿家,可与娘家关系并不亲睦的皇后娘娘压根儿就不接话茬儿。
听着承恩公夫人遮掩不成功的野心和得意,皇后只觉得心中犯呕,恶心的慌。
知道这些人什么德行的皇后说话十分地难听,除非她死了,赵家也别想再有女儿入了内廷,好好儿的女儿家,嫁个上进的子弟,哪怕是寒门呢,哪里不好了?非得要送到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来?
赵家坑了一个自己还不够,还待如何?
一群不上进的东西,整日里想着靠女人的裙带,加官进爵,男儿家的面皮都不要了?
已经是承恩公府了,还不知足?还待如何?不夹紧尾巴,小心做人,培养子弟后代,竟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甭管是谁的心思,也忒不要脸了些。
反正夹枪带棒,赵皇后丝毫没有给这个并不亲密的大嫂面子,说的赵夫人面红耳赤,羞愤yù死。
饶是如此,赵皇后还觉得不解气儿,打发了自己的儿子,皇长子亲自上门,将自己的这一番训斥之意说的明明白白,果然赵家生出了别的心思,那么日后也别打发人进宫请安了,赵家人不累,自己也嫌烦呢!
皇长子也是恼的不要不要的,这是自己的母家啊,一群只知道扯后腿的蠢货,现在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也恼不得母后生气呢。
承恩公臊的面红耳赤的,连连致歉,可惜的是,皇长子压根儿就不接话茬儿,他的几个兄弟已经长成了,也都分府出宫了,唯独自己和大哥俩还住在宫中。
大哥的身子那样糟糕,父皇与母后怜惜他,可留着自己住在宫廷,这意思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是中宫所出,这就说明了许多。
所以赵家,即便死,也只能和自己绑在一起,果然敢生出二心,别说是母后不会饶了他们,单单自己都能扒了赵家人的皮!
对于这些纷纷扰扰的,皇帝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对于赵家这样不知qíng识趣的蠢货,皇帝已经在朝堂上训斥了两三回了,惹的赵家越发心中栗栗。
虽不一定尽皆消除了那些有的没的小心思,可终究小心翼翼了许多,夹紧尾巴过日子。
反正赵家人是挺委屈的,毕竟哪朝的承恩公府这么憋屈过了?
然并卵!
他们只能继续地这么憋屈着。
“皇后,所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
看着陷入了神思,一脸恍惚的皇后,皇帝略略地有些郁闷,重复了一句。
不过这样的皇后,却也让皇帝觉得自在,这偌大的前朝后宫,也只有一个皇后待自己如常,其他人不是战战兢兢,便是小心翼翼,似乎自己会吃人一样。
“陛下,这事儿实在不该问我呢,您也知道前些日子赵家人的那些龌龊,毕竟是我的娘家,他们没脸,我实在也是头疼的紧,您问问正儿的喜好再决定吧,反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下来的,左右正儿还小呢!”
皇后回神过来,无奈地对着丈夫道。
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即便此刻他都是皇帝,而不是丈夫呢,哪里能容得自己指手画脚?
“我这里却是有两个人选,骆阁老的侄女儿,梓潼觉得如何?”
“骆阁老的侄女儿?她父亲任职何处?”
看着皇后一脸的懵懂,皇帝却是满意的很,他最烦后宫刺探前朝,皇后这一点上做的最好,比吴贵妃,周美人之类的都好。
“骆家二房如今是白身,之前是扬州知府,因牵扯到薛蟠一案中,所以为了给大长公主一个jiāo代,所以他就被撸成了白身了,如今文定公孝期,骆家二房也一起回南了。”
“可,既然是骆家二房的女儿,那就是静孝的小姑子了?”
皇后娘娘迟疑地道。
“正是呢,因着文定公身后事,我曾见过他的两个侄女儿,皆是花容月貌之色,气度不凡,骆家的教养,果然不凡!”
皇帝一脸的理所当然地道。
“陛下,静孝的小姑子是失母之人,绝非好人选,纵然国色天香,总归我是不赞同的,至于那个小的,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qíng形,总归需要陛下好好儿地考察了才行,再者说了,骆家二房毕竟是二房,她父亲如今是白身,身份上与正儿只怕是不匹配的!”
因为静孝之故,所以皇后对于她的小姑子很有好感,虽不知道骆家二房的品行,可对于文定公和骆太太,她还是了解的,所以不大愿意将骆家再牵扯进来,话语也不大委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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