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峥的笑戛然而止,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君喻与星驰峰走的也挺近,在他面前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君师弟莫怪,玩笑罢了,”梁峥摆正脸色,又看向同样一脸正直的顾清盛,“什么仙鹤,哪里有仙鹤,只有灵石。走走走,分灵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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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弟爱玩闹,给你们添麻烦了。”谢子卿对君喻歉然一笑。顾清盛和梁峥不知道去哪里分赃了,两个人坐在阁楼上,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清盛也一样。”君喻说道,语气微妙,“我记得他上次被仙鹤啄了一顿,恐怕是积怨在心,蓄谋已久。”
谢子卿捧着热茶,无奈地笑笑。
“但是巫灵的推演虽然不准,有一点却说对了。内门小派系之间,恐怕确实会有势力格局之变。”谢子卿低声说道。
周围很静,雪霁峰上的阵法笼罩之下,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
君喻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两下:“我知道。”
谢子卿道:“徐翰州身为掌门首徒多年,却迟迟不能被立为道子,底下各种传言一直都没停过,尤其是近些年。内门不服他的人也多。只是毕竟不能动摇他的地位……”
谢子卿说的意味深长:“顾清盛与徐翰州打这一场,君师弟应当知道意味着什么。”
君喻轻轻叹气。他已经可以猜到,内门不少人此刻恐怕已经开始动了某些心思……
“道子之位悬而未决,”谢子卿说道,“君师弟入内门比较晚,可能不太了解。此事已经一拖再拖,再拖下去就晚了。不出两年,必立道子。”
君喻道:“我知师兄的意思。只是这事,一定要牵扯到清盛吗?内门有才华能力的师兄师姐尚多……”
君喻看向谢子卿:“比如谢师兄,我记得师兄修为已经元婴巅峰,半步问道,并不比徐翰州差,比我与清盛还都要强一些。师兄便没有想过,自己去争一争吗?”
窗外飞雪撒入窗棂,有几片雪花落入碧绿色的茶水里,转眼不见了踪迹。
谢子卿沉默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君师弟可知,我已经多大了?”
君喻想了想,道:“师兄应该大我一些,许是已经而立之年?”
修仙之人外表看不出年龄,就算是已经三十岁,看起来只有二十也是可能的。
谢子卿笑了:“以凡俗历法计算,不瞒师弟,何止而立之年!我恐怕已经有花甲之龄了。”
君喻一愣。
谢子卿苦笑:“六十年一场大梦,对慢慢修行路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我修行的慢么?与那些穷尽一生不得结丹的人相比,恐怕已经很快了;但是与师弟这样的天才相比,我只能自叹弗如。师弟尚且不及弱冠之年,便已经有如此成就,修为超过我等也是指日可待。”
看君喻有些歉然,谢子卿摆摆手表示不以为意。他看了一眼自己天一寒就不离身的狐裘,无奈道:“我在这一辈各峰亲传弟子之中,修行的不算快。我身体不好,天资也不算一等。不过我不争道子之位其实也并非是因为这个。”
“最重要的是,我无心于此。”谢子卿微笑。
“但是我知道,徐翰州不同。”谢子卿道,“他渴望权力,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下一任掌门之位。而不巧,我不想让他得手。”
君喻不语。
许久之后,君喻才叹道:“清盛恐怕也意不在此。”
“这种事谁说得准呢?何况有时候身不由己,大势所趋之下,有些事情无可避免。顾师弟哪怕是真的志不在此,但他身为白尊者弟子的身份,以及他的天资修为,都会是人们关注他的原因。”
谢子卿认真说道:“更别说此次之后,顾师弟与徐翰州结仇已成定局。分别支持他与徐翰州的人,自然会分成两派,斗争因此而起,无可避免。顾清盛若是不迎头而上,以徐翰州的行事作风,会放过他么?”
君喻微微皱眉。
“而且我最近听到的风声,除了徐翰州与顾师弟外,还有一人也颇受关注,”谢子卿说道,“就是君师弟你。”
“其实要我觉得,若要做掌门,君师弟比顾师弟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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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翰州点了灯,一点灯火摇摇晃晃,照亮了漆黑的地牢。周围静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偶尔伴随着一两声“吧嗒”水滴落地的声音。人间绝境“浮宿幽冥”,引山川地脉做阵,困压大奸大恶之辈、邪魔外道之人,不见天日。
转过几道漆黑的甬道,前面终于出现了些光亮,夜明珠散发出幽幽的光辉。徐翰州把灯挂在崖壁上。
他带着黑色斗篷,半遮住了他的脸。
“哗啦”一声,是铁链被拉动的声音。大阵中央,一个面容秀雅,犹如空谷幽兰的女子跪坐阵中,长久幽禁也无损她的美丽。
“殷护法。”徐翰州扬声说道。
殷灵兮半闭着眼没有看他。徐翰州也不恼,只是静静等待。
好一会儿,殷灵兮才抬头看向他:“敢问阁下是?”
“你不必在意这些。”徐翰州轻笑一声,“浮宿幽冥,殷护法待着想必不太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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