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与我说过,我要是出事,你就来救我,大不了和我一起亡命天涯,”君喻道,“现在机会来了,走不走?”
顾清盛愣了一会儿,喃喃道:“我说是这样说,但是我哪里舍得你去亡命天涯……你笑什么?”
君喻压下去笑意,叹道:“逗你的。现在还远远不到亡命天涯的地步,我不信徐翰州能把这事做到天衣无缝。行了,现在徐翰州应该也反应过来了……你的刀呢?”
这种事能闹到这种地步,君喻隐隐有个猜测。
这件事背后还有人在做局。只是这个局,不一定是为了对付他与顾清盛。
但这又如何?君喻冷笑。不管是谁想要拿顾清盛做什么名头,但是让顾清盛受了委屈——君喻现在很生气,偏不如他们的意。事已至此,干脆再闹大一些。
他觉得他可能是平日里脾气比较好,总是有人对他有稳重、识大体、大局为重、不会生气的误解。但是不巧顾清盛是他的底线,他忍不了。
“要打架了?”顾清盛隐隐觉得君喻现在情绪有点不对,好像比他这个当事人还不冷静。但是也来不及多想,说道:“刀被拿走了,不过问题不大……”
顾清盛今天被折腾这么久,也被磨的一肚子火气,直接抬手削断了已经破解了阵法的牢门上一截栏杆,拾在手里。
这栏杆用的是黑晶精铁,相当结实,原本很难靠力气折断,但是阵法破碎的那一刻,这些精铁上已经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顾清盛削的并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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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青姑托腮看着棋盘,谢子卿给她奉上茶,欲言又止。
“你一向沉得住气,”秀青姑淡淡道,“怎么这次如此心浮气躁?”
谢子卿有些犹豫。
“你啊,”秀青姑轻叹,“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
谢子卿不语。
“你放心吧,那两个孩子不会有事的,”秀青姑放下一个棋子,“他们要是会有事,白临秋得生吃了李禅心。”
谢子卿皱眉:“师尊可是知道此事中另有隐情?”
“隐情确实有,”秀青姑说道,“虽然自从关师兄去素月之后,执法堂暂时由掌门亲自掌管,但毕竟不是徐翰州的一言堂。不会威胁到那两个孩子性命的。”
谢子卿沉默,看着秀青姑面前的棋盘。
“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说。”秀青姑看了他一眼。
“师尊,我只是不明白,就算另有隐情,”谢子卿抬头看向秀青姑,“难道就不能提前与两位师弟说清楚?偏要他们受这等委屈?尊者执棋,算计天下,棋子的感受便是不值得一提的吗?”
这话说的不客气,几乎是在质问。尊者不容诋毁,他们所做的决定、说的话同样是金科玉律,谢子卿此举可以说是大不敬。
屋中一时沉默。
谢子卿重新低下头:“弟子说错话了,还请师尊责罚。小不忍则乱大谋,弟子应该更理智的。”
“你认错倒是痛快,”秀青姑把棋子一扔,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一笑,“然而不是我在执棋。我同样是天道之下一颗棋子……只要尚未飞升,谁也逃不开这样的宿命。”
秀青姑起身:“不提前告知他们,当然也有不能说的理由。”
“……”谢子卿皱眉。
秀青姑忽而有些惊奇,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打起来了啊……”秀青姑感叹,“你看,不用你操心嘛,这不就打出来了?”
“你们这一辈弟子就是都太乖了,我看是道宗安逸太久,磨平了你们的性子,”秀青姑一撇嘴,“子卿,你也给我记住,要是将来你也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做了不会后悔的事,只管去做就好。”
“这种时候,规矩算个屁。先干了再说,管它什么玩意儿。”
秀青姑一边说一边想,不管怎样临秋这次回来肯定要发脾气,掌门师兄好自为之……诶,等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动静好像有点大啊!秀青姑先是茫然,然后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好像还是小看这两个孩子了……这都行?这这这……闹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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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堂门前风声呼啸,门外是一片竹林,青竹上还有未落的厚厚积雪。
君喻歪了歪头,看向四周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执法堂弟子们。
就连顾清盛看君喻的眼神都有一点震惊。
“各位师兄,对不住了。”君喻话是这么说,可没见他有什么歉意。
执法堂弟子纷纷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向君喻,有人想要说话,却没什么力气。终于有人坚持不住,“噗通”一声,跪在雪地里。那人有些惊恐,努力想要爬起来,但是好像有千钧之力压着他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顾清盛眨了眨眼,补了一句:“跪的不太标准。”把那人气的怒目而视。
君喻没再看他们,语气平静地说道:“徐师兄,出来吧。”
四周静默,终于,徐翰州推开门,缓步走了出来。
但是这一次,他神色严肃的多,不像平时君喻见到他那样,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惜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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