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肃手低头准备退出去。
“站住!”段弘瑾制止他,示意他放下东西,“过来。”
侍墨慌忙爬起来,伏跪在地不敢说话,全然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
牛大山敛目,把肩膀上挎着的行李往窗下小几一放,迟疑了一瞬才靠近他,低垂的眼睑看到他一只仅着罗袜、一只套了靴子的脚,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段弘瑾见他乖乖过来,就转过来俯视侍墨,冷声道,“你是哪儿来的尊贵人?小小贱婢,也敢让爷的王府护卫队队长等着你?”
侍墨一惊,忙辩解:“主子,不是,奴婢、奴婢只是想着您衣衫不整不好见……”
“呵,”这话说得,“爷还不能见人了?还是合着你能看爷衣冠不整,牛大山就不行?”
什么玩意,她跟他什么关系,牛大山跟他什么关系——哦,虽然现在还不是那什么关系……
侍墨慌忙磕头:“主子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行了,没事儿少多嘴。”段弘瑾知道自个儿有点小题大做,烦躁地挥手,“出去罢,给爷端水过来。”
“是!”侍墨慌忙爬起来恭敬地退了出去。
段弘瑾心里不爽快极了。
手边一堆事儿。
而且,牛大山这木头本就只敢悄摸摸喜欢他!
这没眼色的侍墨竟然这样说话,不知道这木头耳朵有多灵吗?
让他听了岂不是更……
瞪过去:“牛大山!”
“在。”牛大山目不斜视,只低头盯着地板。
“还给过来给爷穿鞋子!”他拍了下床板,颐指气使道。
“是。”
牛大山半跪下来,托起他仅着罗袜的脚,另一手抓起靴子,轻柔地给他套上。然后放下他的腿,站了起来。
段弘瑾跺跺脚跟,确认靴子稳了就站起来。
站在他身前的牛大山连忙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退去哪?!”竟然敢躲?段弘瑾干脆张开手,“给爷更衣。”
牛大山一怔,头愈发往下低:“属下……”迟疑了下,不是很情愿地建议道,“还是让侍墨姑娘来吧,属下粗手粗脚的——”
“让你过来就过来,废什么话!”段弘瑾恼了。
牛大山攥紧拳头,踌躇不敢上前。
“怎么?爷还使唤不动你了?”段弘瑾抬脚对着他小腿就是一脚。
挨了一脚的牛大山自然不痛不痒,只是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这才抿唇上前。
微微抬头,低垂的视线直接落在段弘瑾精致的锁骨上,还有那宽松的寝衣襟口掩映下若隐若现的……
他用力掐了掌心一把,定下心神,才伸手过去,小心翼翼避开他的肌肤,捏着寝衣一角往外拉开。
白皙肌肤、精致锁骨、殷红双樱、细滑胸腹……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把视线从他身上拔开,力持镇定地脱下寝衣,转身挂到屏风上。深吸一口气,才拿起边上放着的雪白里衣,转回来。
段弘瑾自然发现他的不淡定,唇角微勾。
他见牛大山拿着里衣转过来,忙收敛笑容,佯装不耐烦道:“快点,想让爷着凉吗?”纤长手指装作挠痒痒般在锁骨处抓了抓,然后不经意般从胸前划过。
牛大山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手指转了一圈,双眸幽暗如深潭,直勾勾盯着他前胸某处。
段弘瑾正想说话——
外间传来脚步声。
牛大山手一抖,回过神来,抓着衣服展开,左一下右一下,就把衣服套到他身上,大掌再一扯,段弘瑾瞬间被裹得严严实实的。
侍墨恰好也端着水盆进来,见牛大山正给段弘瑾穿衣,顿了顿,就把水盆放到架子上,洗漱用具一一摆好,就福了一礼,默默退了出去。
牛大山这才松了口气。
想到往日及以后,段弘瑾日日这般被人伺候着,他心下涩然。
“啪!”段弘瑾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松开,你想闷死爷呢?”
原来刚才牛大山情急之下,把里衣裹得太紧了。
闻言,他忙松开手,笨拙地把他衣服理顺,低头微微弯腰把衣带系好,再拿过中衣、外衣逐一给他穿上。
最后是腰带。
绣着华丽花纹的锦缎腰带,一圈一圈地绕上那纤细的腰身。
他比段弘瑾足足高了一个头,手上的腰带每绕到他身后一次,都犹如把他拥入怀中一回。
牛大山屏住呼吸,不自觉地放慢动作,贪婪地享受着这短暂的靠近。
段弘瑾唇角微勾,张着手任他作为。
等牛大山弄好,他放下手,扯了扯衣襟,感觉尚可,就转身径自走到妆镜前坐下:“束发。”
牛大山瞪大眼:“属下、属下不会。”这万一扯疼他了怎么办?
段弘瑾斜睨他一眼:“快点,爷难道还指挥不动你了?”
牛大山无奈,握了握手,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齿梳,珍而重之地拢住他细软乌黑的发,缓慢轻柔地梳了起来。
折腾了快有半个时辰,牛大山才堪堪把他的长发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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