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具体去干什么没有道明。
……不会记挂,没谁会记挂这两人。能滚回璇昆山上待着不下来最好了。
不过上官允为什么会突然回去。
被荆无忧留的那张纸给气的?
五年里他有几天是没被这小子气的?
气完后第二天不是照样作?
所以凤迟龄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上官允这是要回去干什么,不过既然火狐跟着,也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一回房间,荆无忧就将目光锁定在床榻,随后三步并两步直接跳上床。
他盘膝而坐,把旁边床板拍得砰砰响,也一副感觉不到脸疼的模样,笑嘻嘻地道:“来来来,大师兄,睡觉,睡觉!”
凤迟龄:“……”
这货在期待些什么?
少顷,凤迟龄和衣而卧,盖着被子脸朝里边。
荆无忧被从床上赶了下来,像个小媳妇撅着嘴委屈得不行。他就地打了个铺,抱着被窝,直勾勾地盯向床上人的背影看。
兴许是不怎么困,加上百般无聊。
他就忍不住想跟床上的人搭几句话。于是故意辗转反侧,在不吵到人的情况下搞出点窸窸窣窣的声响。
可在见到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已经睡着了般,非常的安静后。
荆无忧失落地抱着枕头趴下泄气。
但两秒过后,又扭头继续对着凤迟龄的后背,坚持不懈地盯着看。
须臾,他用气声呢喃道:“大师兄,还醒着吗?”
没有回应。
荆无忧察觉凤迟龄应该已经睡着了,于是小声说道:“大师兄说我还小,实则我真的已经不小了……可如果要我和几百岁的你相比,那的确还小。”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荆无忧盯着凤迟龄的背影出了神,声若蚊蝇道,“其实,我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师兄。可是当我想仔细回忆的时候,却又记不起来。”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什么糊涂话。
像大师兄这样貌美的人,若见过一次只怕终身难忘,又怎会记不得。
大致过了有一柱香的时辰,这窝在地上的夜猫子好不容易才有了丝丝困意。
惺忪的眼皮一睁一阖,如此往复。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终于放弃挣扎地合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刺在背上的这股视线彻底地消失之后,凤迟龄的身子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他悄无声息地抬起手,也不知是不是被刚才那道视线刺得难受,在自己的后背心上轻轻抚了一阵子后,拢了拢被子,缓缓放下手。
又过了两秒,他扭扭了脖子。
最后才阖上眼睛,安心了。
·
长夜漫漫,南阳城的皇宫中,还没有多少人就寝休息。
主殿内虽是金碧辉煌,却是气氛沉沉。一眼望去,兰素心坐在凤座上,单手成拳抵在额头,似在冥想。
她面前站有一身青衣的沈烨清与一身靛蓝的荆思远。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一致昂首看向兰素心。
没有人开口,安静得出奇。
气氛莫名尴尬。
好半晌,才见红衣如火,头戴金簪的兰素心有所动作。
她心烦意乱地捏了捏眉心后,改去抵着太阳穴。
缓缓睁眼,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样,萧然有说什么吗?”
沈烨清颔首作揖道:“盛容轩在牢狱中问过话了,萧然表示之前也不曾察觉到自己中了蛊虫,平日里接触过的人数不胜数,不明白到底是谁给他下的蛊。萧然这个人一紧张就喜欢胡扯,说话结巴,所以一时半会儿还问不出个所以然。”
兰素心冷笑一声,“我只想要结果,不需要知道过程,等什么时候找到点线索了,再向我禀报。”
荆思远望兰素心气色不怎么好,想着若不是自己,也不会让她如此操心。
犹豫再三后,他开口道:“有沈公子在,儿臣不会有事。天气尚冷,母亲还是早些休息。”
她抬眸睨了一眼荆思远,若有所思片刻,冲两人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还约了一个人见面,她很快就来。”
沈荆二人再次对视一眼,朝兰素心作揖后,依言离开。
空旷旷的殿内只剩下兰素心一人。
她从身旁的琉璃桌上拿起一颗金灿灿的,巴掌一半大小的珠子,闲来无事把玩了起来。
过了许久,殿门倏然大开。
冷风袭来,兰素心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过分刻薄的眼睫傲气地扫向殿门口。
只见一道雪白色的身影犹如松竹,笔直地站立在那里。
来者是一位蒙了白色面纱的女子。
细致长发披在肩上,衣长及曳地,身形柔弱如蒹葭。
脖颈佩戴琉璃色晶石,腰间缀浅羊脂白玉。
面纱之上,一双桃花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
兰素心眯眼盯了这双眼睛须臾,唤道:“郡主日理万机,我可等候多时了。”
郡主跨过门槛,往前迈出一步,身后殿门猛地闭合。
不知是否是习惯,她故作拍灰尘的姿态,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后,便开始视线乱飘。
仿佛第一次见到,整座主殿都被她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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