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迟龄也不明白这女人到底在搞些什么,不过也不等他想要弄明白,郡主的手扶在他的面具上。
凤迟龄赶忙抓住面具上的那只颤颤巍巍的手,喝道:“要杀便杀,你干什么?”
难不成在死前还要让她记住自己杀过的尸首长什么模样么。
郡主的喉咙动了动,低低喘着气,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他刚刚叫你……凤迟龄?”
凤迟龄不回答,因为不明白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席淮君急迫道:“郡主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杀了这个小子,帝后的命令你也敢不听吗!?”
郡主喝道:“闭嘴!!”
席淮君表情霎时崩塌,茫然了。
她像是再三确认这个名字般喊着,“凤迟龄……”
郡主望他不说话,咬紧牙关,奋力揭开他脸上的面具。
风一吹,面具从脸上脱落,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容颜尽数展露在她的眼前。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她不是惊叹这个人长的有多么好看。
也不是讶异一个男人为何能美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般,郡主兀然捂住面纱,一道水光漫过清澈冰冷的眸子中,嗓子沙哑地听不出原有的音色。
半晌,她唤道:“……龄儿。”
“弟弟。”
第60章 至亲
她的称呼转变得毫无征兆。
众人对此满头雾水。
郡主看着眼前的人, 旋即揭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尘卓然的完整容颜。
凤迟龄挑了挑眉梢。
向来洁癖严重的郡主此刻却将面纱肆意地扔在一旁空地上,双手紧紧握住凤迟龄的双臂,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尽是难以掩盖的激动。
她道:“还记得我吗?”
凤迟龄神色不变,奇怪地看着她,道:“记得什么?”
凤琼溟道:“你叫凤迟龄是不是,我也姓凤, 名琼溟。凤琼溟,是……你的姐姐。”
听到此言,一旁的荆无忧的眼睛兀然瞪大, 席淮君更是讶异万分。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凤迟龄的所有亲人应该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才对。怎么会凭白无故多出来个姐姐?
郡主这是在搞什么?
席淮君嘴角痉挛似的一抽一抽,半晌都没停歇下来。他走上前一步道:“郡主可是在开玩笑?这小子怎么还会有亲人留存在这世间。”
后半句的语气给他说成了陈述句。
凤琼溟刚想开口,眼前的人却打断道:“正如他所言, 我没有亲人尚存于世,郡主您搞错了。”
按照道理来讲, 在这个时候成功套关系,有十足的把握能让郡主因为他们之间存在血缘关系而饶他一命,可是这个人却没用。
对此,凤琼溟自己也不由得怀疑自己起来。
可是再当她望向这双与自己有三分相似, 仿佛时时刻刻都覆盖一层薄霜的冷眸时,这份动摇便很快烟消云散。
或许她不记得他的亲弟弟长大之后会长成什么模样,但这双只有那个人才会有的濯涟的眼睛,她一直都记得。
可是又为何不认她呢?
凤琼溟的神色渐渐平复下来, 几乎回到了先前的冷若寒霜,可嗓音却是柔和了些许,她问道:“你不肯认我么?”
凤迟龄看了眼地上的面纱,伸手拿起,递到她面前,平静地说道:“从未见过的人,为什么要相认。怕是郡主思念故人太久,认错了也情有可原。”
见被否认,凤琼溟微乎其微地低笑了一声,可这声笑却是噙着悲意与愧意。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后,将凤迟龄也给拉了起来,弯腰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拍到一半,想起了什么似的,摸了摸身前的小腹,抬眸温声问道:“还痛吗?”
瞧她神色平淡,语气也十分自然,凤迟龄的身体僵硬如冰雕。心道这画面和这问题搭配在一起也真是绝了。
不知为何,凤迟龄下意识地去瞥荆无忧。荆无忧也察觉到什么似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一阵无言。
凤迟龄满脸尴尬,擒住凤琼溟的手腕,道:“我说了你认错人了,要杀快杀,不要这么动手动脚行不。”
凤琼溟说道:“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
凤迟龄瞥头:“我没有,你谁啊。”
凤琼溟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罢了,知道你平安无事,还变得这么厉害我也就放心了。”
“真是够了”凤迟龄扶额,“还杀我不,不杀我就走了。”
凤琼溟挑了挑眉,摊开手掌,做了个“请”的动作,席淮君脸色登时一变,喝道:“郡主,你就这样放跑了他,回头不怕帝后怪罪吗!?”
凤迟龄倏然无声无息地走到荆无忧跟前,一语不发地拉住他的手腕,目光极其不善地睨了一眼席淮君,活像是在看垃圾。
凤琼溟手中的白羽剑化回原形白羽扇。她站的笔直,身材纤细却如同松柏。
“帝后?我何曾真正怕过。”顿了顿,她又道,“要说这世界上我唯一怕的,就是我所在意的人的安危与心绪了。这一点龄儿他和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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