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勾引这种邋里邋遢的男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才对。
老臣称着醉酒,说话也直,当即就将这位婢女批得狗血淋头,道:“你瞧瞧你那满脸胭脂粉的脸, 糊那么多在脸上不嫌厚吗。胭脂俗粉,还真以为能入的了我的眼?”
“我告诉你哈,在遇到美人之前,我兴许还能对你这种小丫头感兴趣。可如今将你与美人联想在一起, 就觉得……啧啧,太差!”
小婢女自诩容貌不错,生平还是第一次被这样说。
她忍着憋屈,咬着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那位美人,真的有那么好看?”
就算长的比她美一点,也不足以被这样说吧。
除非美到像谪仙那样的人,她才承认自己比不过对方。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那样的人吗?
就算有,也一定都是飞升了的神仙。
“当然有,我等下就把他找来,到时候给我擦亮你的眼睛……看看……”
老臣的声音愈发减弱,他仰着头,一动不动。婢女心觉奇怪,顺着他的视线抬头望去,只见繁星璀璨的夜空中立有一人。
那人脚下踩着一把仿若由冰铸成的冰蓝色长剑,水色衣袂在晚风中缓缓飘荡,乌黑柔软的发丝衬托出雪白的肌肤。
相貌清绝,世间无二。
真的就如不得触碰的高贵谪仙,身姿濯然,只可远观。
婢女看了个呆,因为这人美得就像画一样,太不真实。而老臣却是张开粗壮的手臂,冲御剑浮在天上的凤迟龄笑道:“美人!美人!快下来啊,典礼结束了,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啊!”
被身旁的人的大叫声给惊得浑身一怔,霎时反应过来,道:“这……这是个男的啊!?”
不敢相信,有生之年,竟会让她看见这样美貌的人。匪夷所思,这人居然还是个男人!
老臣不悦道:“男的怎么了,男的就不能泡了?”说完,他又换了副表情,冲凤迟龄笑道,“美人,快点下来吧,被人看到浮在天上,多奇怪啊。”
凤迟龄无动于衷,在月光的银灰下,显得他的脸冷冰冰的,与白天里的平易近人截然不同。
“美,美人……你怎么了呀,是不是不开心?”
凤迟龄冷冷地俯瞰着他,就像是看蝼蚁般,缓缓地抬起右手,一根冰棱飞快袭下,刺穿了老臣的咽喉,血液飞溅,笨重的身体猛然倒下。
婢女被此幕吓得一屁股坐倒了下来,刚想张口大叫,就被不知从何时来到身后的凤迟龄给一个手刀,打晕了过去。
凤迟龄什么话都没说,手里紧紧攥着一片菱形碎片,猛地摔落,一道刺眼的白光炸了开来,千百条鬼混相继而出,在整座皇宫周围胡乱飘荡,唯有四狐讪讪站在他的面前。
雪狐狸道:“尊主,有何吩咐?”
凤迟龄道:“毁了这里。”
金狐问道:“就只是皇宫吗?”
凤迟龄道:“不,整座南阳城。”
闻言,四狐纷纷对视一眼,然后颔首作揖道:“遵命。”
·
在洛潇来到南阳城时,皇宫已经被整个烧了,大火汹涌蔓延,他在城门外找到了凤迟龄的踪迹。
夜空里的星辰不知不觉全被黑雾掩埋,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响彻的轰隆雷声。
洛潇看着生灵涂炭的四周,与造成这些的自家徒弟,道:“……龄儿,你这是做了什么?”
凤迟龄微微侧过身,他已经受够了虚伪的掩饰,眸中似有直入深渊的冰天雪地,也不去看对方,盯向一处,冷然道:“如你所见,我在屠城。”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以前是什么对我的,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想要我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
洛潇复杂地看着神色淡漠的凤迟龄,痛心疾首:“为什么你连做出这样的事都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凤迟龄眼神如刀地剜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不能?这里的人肮脏的叫我恶心,我杀他们还真是脏了我的手。”
雷声更加响亮,暗沉沉的乌云在上空徘徊。
洛潇道:“龄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天道是会容不下你的。”
凤迟龄淡淡回答道:“我不知道,但也没关系。我既然敢做这些,就没打算活下去,师尊你要清理门户,随时都可以。如果你也怕会脏了你的手,那就交给天道吧。”
洛潇看着平日里对自己笑容可掬的徒儿,在此时此刻冰冷得宛若陌生人,他不由得掩住半张脸,无力地笑了几下,哑声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那枚埙,我已经改良过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凤迟龄看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枚比先前更加精致几分的埙,衣袂下的拳头不自知地暗暗收紧。
犹豫的心思刚刚冒出,就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回响:你要半途而废吗?
这个声音犹如魔怔时而发出的声音,十分鬼魅。凤迟龄晃了晃脑袋,这次别过头,不再去看洛潇,沉声道:“这种破东西,我才不要。师尊你也真是好笑,千里迢迢来这里不就是想杀我吗,还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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