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容轩刚要上前扶他,听到这样一句话后顿时驻足下来,举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低声道:“你非要这样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沈烨清:“你……”
“早该尽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同时,房门被猛地掀开,皎洁的月光银辉投落下来,将来者的脸照耀得如同银玉。
那一黑一蓝的身影站在门口,一猜便知是谁。
洛潇由于神识刚刚苏醒,修为也没时间巩固,尚不稳定,在向荆无忧与凤迟龄告完辞后,化作一缕白烟重新回到了远在巫华宗的洛尘的识海里。以后若有要紧事的话,可以直接叫他,他能听到。
面对门外的两个人,盛容轩只觉得身上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捂着手臂上的那一片被灼烧的伤,无言地瞪着荆无忧。
对于荆无忧,他是没仇的。加上这个人又是沈烨清的侄子,他想着能不伤就不伤。可是没想到,跟他动手的时候,盛容轩自己是处处小心,并不想伤他,可对方就不一样了,出手狠辣,招招要命。荆无忧的修为又在他之上,于是受了不少苦头,最后还是在荆思远告知对方牢房损坏一事,才让他捡回了半条命。
只是这一次,他来见沈烨清有意隐藏气息,而且在这两个人到来之前,他也没感受到有任何人靠近。却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凤迟龄透过盛容轩,目光冷冷地直接看向坐在床榻上的沈烨清,后者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抬眼就对上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须臾,最终以凤迟龄面无表情地啐了一口而告终。
他冲荆无忧道:“快点处理完,否则我可能又忍不住要一剑刺死里面的人了。”
荆无忧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后,对盛容轩道:“是决定跟我去囹圄呢,还是再挣扎一番同我去呢?”
凤迟龄皱眉道:“不是已经塌了么?”
荆无忧挑眉道:“偌大的皇宫里可不止一个。西南方向就还有两个。”
纵使不用验证是否还有更多,凤迟龄都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有囚禁人的嗜好。一联想到席淮君被关在那里的模样,凤迟龄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烨清道:“容轩,收手就行了,我们辈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了解,没必要再牵扯到孩子的身上。”
盛容轩的拳头紧了紧,咬牙道:“呵,出尔反尔!大人,你就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话很让人恶心吗?以前是谁说要在太子的生辰上取他的性命?又是谁在我的脖子上种下蛊虫?只要是能让兰素心万劫不复,无论怎样我都甘愿受之!可是你现在又说的这么好听,这么正直,就像你从头到尾是一个好人一样!恶人都让我做了,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装!!”
沈烨清无言以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让人恶心得狠。
烈焰腾腾升起,殇焰箭被荆无忧握在手中,弓身上有暖色流光浮过,他平静地道:“别说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以说的,要么乖乖和我走,要么死在这里,二选一。”
盛容轩近乎咆哮道:“少给老子做选择题,老子还怕你不成!?”
论硬碰硬,他毫无胜算,更何况在荆无忧身边还有个凤迟龄,沈烨清也不一定会帮他,而且就算有帮他的心,此刻也受了伤。
盛容轩不是个愚蠢的人,他自不会做这种飞蛾扑火、以卵击石的蠢事。在对方动手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一黑色小盒,那盒子纹路古老,有巴掌般大小,猛一打开,千百条半透明的紫色小虫在里缓缓蠕动。
那些小虫色泽半透,格外细长,触角颇多,虽为蠕虫,却不会让人生出分外强烈的鄙夷之意,虫身隐隐有紫光辗转浮动。
凤迟龄在看到此物的一刹那,不由分说直接出剑,盛容轩似乎也猜测道他会动手,连忙避开,抓起一把蛊虫就往后颈上按下。
凤迟龄脸色登时一变,万千冰棱凝聚在空中,掀起周围道道寒风,朝盛容轩呼啸而去。荆无忧虽不明白他这是意识到什么了,却也是配合着他射出一根噙带强盛灵力的箭。
可是已经太晚了。
噬魂蛊一条,就能让人提升一个境界,神智被种蛊之人操控。而到了第二条、第三条,境界虽会加倍提升,却会超越人体的所能承受范围,浑身上下如同被万蛊噬咬,叫人痛不欲生。
更要命的是,下蛊之人还偏偏是被种之人自己,这种情况之下往往会使人意识不清,丧失自我,变成一个非人非妖非仙非魔非鬼的怪物。
所以凤迟龄才会将噬魂蛊封在邪绫堂中,因为那是一个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碰不得的禁忌。
很快,黑紫色的宛如血丝般的纹路迅速布满盛容轩的脸,他的瞳仁与眼白融合在一起,几乎到了纯黑的地步,只一个抬手,就将凤迟龄与荆无忧的攻击给弹了回去。
盛容轩本就一身破烂而不堪,如今更是暴戾得无法直视,他慢慢附身,下一刻就以迅雷不及之势冲到了凤迟龄的面前,布满紫色血丝的粗壮手臂伸手便取他脖颈。其速度之快,早已超越合体期,甚至大乘。
凤迟龄腰身一软,一个下腰勉强躲过,溯雪狠狠扎进对方的胸膛,不见半滴血流出,荆无忧在一旁也没有片刻放松,无数箭雨铺天盖地扫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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