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以防有来路不明的人士前来叨扰,灵虚境里的各种活宝就趁着他闭目养神,放松警惕的期间在楼下时时守候着。
第三天清早,天色还灰蒙蒙的一片,凤迟龄已然梳洗完毕,准备开始束发穿戴。
白色中衣外披了一件似水似冰的浅蓝色广袖服,腰际用一条纯白色腰带束着, 三千青丝宛若黑瀑布垂在身后。
一双削若葱白的手将其用与外衣如出一辙的浅蓝色的玉冠半束起来,尽显风姿卓然。
与以前不同的是,他戴上了一枚画有梅花的面具, 图案不再是那不忍直视的花红柳绿,也不会将这份濯然破坏得体无完肤。
凤迟龄将一把碧清的折扇展于胸前,昂首挺胸、颇有风度地下了楼。
而等他在楼梯上微微侧首一望,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大把奇人异士围坐在整个客栈内, 所有喧闹的玩笑声在他下楼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顿时陷入一片鸦雀无声的沉寂中。
对凤迟龄来讲在场的所有奇人异士,都是从他的“灵虚境”里跑出来的, 眼熟的不能再眼熟,所以他对此并不惊讶。
再扭头一望客栈老板那站在台前扶额无奈的模样,凤迟龄伸出一根手指,抠了抠面具, 信步下楼,缓步走到白姗面前,从怀中一阵摸索后,取出灵虚境, 将之递给她。
坐在窗前的白姗见状一愣,连忙站起来道:“尊主,您这是……”
凤迟龄道:“给你玩玩。”
白姗抿嘴道:“您别开玩笑了。”
凤迟龄闻言轻笑一声,伸手拉过白姗的手腕,将那枚菱形碎片放置在她的手心里,凑在她耳旁温声说道:“我今天有要事处理,没功夫搭理他们,你负责看好,别让他们在南阳城里瞎晃悠,惹是生非。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我怕无忧他们会通过四雪找到这里来,为以防万一,我不能带着大金它们。”
白姗垂首看着掌心里的菱形碎片,犹豫道:“驭魔镜,得此物者得尊位,尊主当真如此信任我?”
凤迟龄直起身板,哈哈大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你在我身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信你信谁啊?再说了,你要是想要这个尊位,我让给你就是了。”
白姗吓得眼睛瞪得硕大,立刻摇首道:“白姗绝无此心!魔尊之位何其重要,请尊主不要在拿此事开玩笑!”
凤迟龄负手而立,语气平静道:“我没有同你开玩笑。”
白姗一时无言,顿了顿后再道:“为什么?”
凤迟龄道:“因为太麻烦了,知道吗?”
白姗垂眸呢喃道:“可是……”
望她失落的模样,凤迟龄拿扇面轻轻敲打她地头顶,乐呵呵地道:“可是再麻烦我也得当啊,你们都太过于衷心了,竟然没有一个想要谋权篡位。别人嘛,我又不放心,这不只好委屈我自己了。”
白姗轻声道:“尊主同以前真的很不一样了。”
“……”凤迟龄道,“白姗,我说过了,不要再这么称呼我。”
听他语气陡然转变,白姗连忙颔首,急道:“对不起,龄……龄……”
那两个字,她着实说不出口。
凤迟龄摆手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走了。记得千万看好它们,尤其是那三条狐狸。”
亲眼望见望凤迟龄走后,分散在周围的大波“怪人”突然往白姗那边聚集,纷纷开口道:“白姐,龄兄刚刚都很你说什么了什么啊……咦!这不是驭魔镜吗,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白姗开口道:“尊主他……”
“白姗,如果你是偷的,我们可是饶不了你的。”
“对啊,无论驭魔镜在谁的手上,我们心中的魔尊永远都是龄兄,你可别动歪脑筋。”
听到这里,一头上长耳,眸色为银灰的银狐仙插话道:“你们都快住口,我刚才亲眼看见尊主亲自把驭魔镜交给白姗,让她保管一些时日的,你们不等白姗把话说完就胡乱怀疑一个姑娘,这是想干什么?”
“啊?这,这样啊……那真不好意思啊白姗,我们向你道歉。”
白姗摇摇头,笑容颇显苦涩,道:“没关系,你们也是为了尊主着想。”
客栈中央,各种嘈杂声逐渐响了起来,有说有笑,你调侃几句,我奉承几句。
唯独白姗看着掌心那枚菱形碎片出了神,周围的声音像是传不进她的耳朵里。
顿时,在她的空间里只回响起了她自己的心声。
……看吧,尊主。
无论你再怎么不情愿,哪怕是把驭魔镜交由他人之手,我们所认同的魔尊,都只有你一人。
您虽站立在万鬼之上,只因为您命中带煞,注定一生孤独。
终有一天,所有与您亲近的人都会离您而去,死的死,恨的恨,无一例外。
那一日,万鬼对他俯首称臣,当时白姗亲耳听到凤迟龄称自己为祸水,说自己不会对任何人起了除了利用以外的任何心思。
想着想着,白姗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回想起之前凤迟龄是怎么用扇子轻轻拍打她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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