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失神的样子,凤迟龄立刻抬起双臂,有条不紊地道:“抱一下就够了,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该放手了吧。”
这下荆无忧才反应过来,他的双手还紧紧贴在凤迟龄的腰际上。
他自己的手很暖,对方的身体却很冰凉。
但因为长年接触得惯了,一时之间倒没有发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逾矩的事。
……又不是他先逾矩的。
再说了,师兄弟偶尔搂搂抱抱不是很正常的吗?又不是……
“还不放?”
闻言,荆无忧马上撒了手,往后退了一小步,微微低垂着脑袋,负着手不言语。
而另一方的兰素心猛然将繁骨鞭袭向凤迟龄,被后者用溯雪一剑挡住,他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这位大妈,您能别作了吗?”
耳边响起兰素心撕心裂肺的吼声:“你、说、什、么!!!”
荆思远急道:“母亲!快停手!”
繁骨鞭上倒刺崛起,最尖锐的顶部上挤出一滴紫红色的毒液,如猛虎凶兽的獠牙顷刻间便暴涨十寸之长。
鞭影升空,伴随着一道势不可挡的雄劲罡风,凤迟龄身子往右轻轻一偏,虽说轻松躲过,但那股灵力可涉入的范围极广,即使伤不到他,但还是搅烂了那片水蓝色的外衣衣袂!
荆无忧的眉头瞬间皱起,他一语不发地从凤迟龄手中接过觞焰箭,将之对准兰素心。
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在握住觞焰箭的同时,凭空出现了一支通体焰红的箭矢,不出两秒的时间定在弦上猛然飞出,周围星火窜窜跳跃,兰素心呼吸一滞,勉强避过,嘶吼道:“荆无忧!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荆无忧放下弓箭,眸中似有寒光扫射,他沉声道:“无论是谁伤了我大师兄,我都不会原谅他。更何况是你。”
这个人从小给人的震慑力就非常人可比。
如今长大了,只要态度稍微不柔和一点,就算是一语不发,光用那双漆黑而不带有一丝感情的眸子盯着人看,也足以令人心惊肉跳。
兰素心:“你——”
可凤迟龄就不一样了,他从来没见过荆无忧这样对他说话,也不觉得有朝一日会被如此对待。
所以对他来讲,与其说这一句冷言冷语,不如说是一种极其肉麻的话。
因此,凤迟龄真是没耳听下去。
他抖了抖褴褛的袖子,再拍拍荆无忧的肩,整个一轻松自在,无所谓的模样道:“行了,我又没受伤,就是袖口处坏了点而已,你不用为这种小事和你娘闹翻了,要闹也该是我和她闹。”
闻言,荆无忧皱着眉头放下了手臂,语气稍加放缓道:“她不是我娘。”
凤迟龄顿了顿,道:“那为什么太子殿下称呼你为哥哥?”
荆无忧无意朝荆思远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下子两人正好对视,前者很快避过视线,淡声说道:“我们不是同一个娘生的。”
望他神情,凤迟龄也觉得自己似乎不方便再问下去了。
沈烨清望兰素心现在的情绪很是不好,拉过荆思远,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在荆思远点头后,向兰素心身旁走进几分,微笑着劝说道:“母亲,无忧哥哥没事,我们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我知道您不喜欢他,但也不能在今天动怒啊,今天……毕竟是我的生辰。”
“您在今天这样伤害无忧哥哥与那位救过我的恩人,身为太子的我若是阻止不了,那我还当这个太子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兰素心怒道,“连你也敢忤逆我!?”
荆思远敛眸摇头道:“孩儿没有忤逆您,只是他们二人,您真的不能动。”
手掌陡然攥紧,本该脱口而出的大骂声最终还是被堵在了喉咙里。
兰素心看着荆无忧,在转眸望向凤迟龄与沈烨清,拂袖转身,愠怒道:“荆无忧,这次我就大发慈悲,不跟你们计较!但你给我记住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跟什么人混在一起早晚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若让我发现你走了不该走的路,就休怪我清理门户了!”
说完,她就迈步离开,荆思远道:“母亲,无忧哥哥他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兰素心脚步顿住,睥睨着他,冷声道:“你问他,他会来吗?”
荆思远闻言转头去瞧荆无忧,看见对方冲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荆无忧是不会和兰素心等人一同回去的,哪怕他体内流淌着的是东煜国皇氏的血液。他也不会想再回去那个地方。
他现在是璇昆山的弟子,是洛潇的徒弟,也是凤迟龄与上官允的师弟。
在入门的第一天起,就已然决定了他的身份,就只是璇昆山的弟子,仅此而已。
即便之后沈烨清对他稍加劝导,可他还是微笑着摇头拒绝,将觞焰箭双手递还给沈烨清,和他说将此物好好保存在皇宫中,不要万不得已时不要轻易拿出来,接着二话不说就拉住凤迟龄的手腕动身离开。
上官允也屁颠屁颠地跟上,三个人就这样渐渐消失在沈烨清的眸子中。
须臾,盛容轩的目光在凤迟龄的背后停滞了几秒,随即望向沈烨清,在他耳畔小声说道:“大人,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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