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走在最前方的一位面容饱经沧桑的老者不同,他将自己的灵力隐藏得很好,外观看上去像是有六七十岁。头发花白,胡须亦是。
行走时抬头挺胸的,精神还不错,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小辈,他们就不一样了。各个身上的灵力露的露,泄的泄,修为明显不到位。
一眼望过去,年纪全在二十岁上下浮动,看上去青涩得很,那无法准确无误地控制灵力散发也在情理之中。
那几张脸虽然看起来稚气未脱,修为却是不到火候,可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长剑,且神色庄重肃穆,在这些人的脸上完全见不着与同龄阶段的人该有的表情。
倒也人模狗样。
这群人在老板的招呼下找了一张桌椅,排排坐下。
倏然,一人将手中剑拍在桌上,神色凝重道:“没想到东煜国帝后竟然敢如此轻视我们!”
“就是啊,师尊好心好意前去帮助她,她不道谢也就算了,居然还出言讽刺,简直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这种女人究竟是怎么当上帝后的?”
听着面前弟子你一句我一句,老者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蹙起眉头沉声道:“全都给我住口,没能找到刺杀太子的魔修的确是我们没本事。当面不敢反驳,在背后抱怨成何体统?无论如何,兰素心毕竟是一国帝后,对待企图伤害太子殿下之人若不狠辣果断点,凭什么坐在现在这个位置?”
“而且,那女人当时应该是在气头上,说话难免有点冲,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他举起桌上茶杯,兀自喝了一口。
旁边一位弟子神情忧愁,低着头迟疑许久后,开口道:“可是师尊,刺杀太子的真的是魔修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老者轻嗤道:“魔修所修行的道行变化莫测且深不可测,你个毛头小子,又怎么会懂。更何况,传给我这个消息的人还是沈烨清,他说的话,又有谁会质疑?”
沈烨清不过三十有余,非投于任何修真门派之下,却已踏入金丹期,这股天赋本就非寻常人可及。
加上他的身世为上代帝后的亲弟弟,从小生活在皇宫内,命其辅佐历代帝王,曾立下过汗马功劳。是以南阳城里所有百姓都瞻仰其风采。
若按照这样的发展持续下去,百年之后,到达元婴、化神、乃至合体期,也并非遥不可及。
修真之人老化程度往往比普通人要来的轻得多,慢得多。老者自诩年事已高,修为停滞在化神中期久久不再向前进一步,十之八九是撑不到飞升的那一刻。
沈烨清虽然不是自己门下的弟子,但也是老者极为看好的一位年轻小辈,对他自是加以希望,全然信任的。
“那也是……”
那弟子又道:“话说回来师尊,之前在路上我又看见萧然那小子了,听百姓们小声议论,说他最近被一个人吓得够呛,您说会不会是魔修所为?”
另一名弟子听了,皱眉辩驳道:“怎么可能?若真是魔修,传的这么沸沸扬扬,沈公子早就动身将其绳之以法了。依我看,分明是那家伙亏心事做的多了,上天对他的报应。”
“最近在南阳城里闹事接二连三不断地发生,似乎有些过于频繁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在昨晚,前面附近的那家青楼也闹出事了。”
“青楼那种烟花腌臜之地,出事不是挺正常的嘛。”
“正常个鬼,死了人也算正常吗?”
“死……死人?”
正在那名弟子打算细细道来的时候,楼上传来一阵轰炸般的巨大声响。
顿时天花板破裂,数十根尖锐冰雹同破碎的木板一同落地,天降刀子般齐齐砸向那群修真人左侧的一副桌椅。
噼里啪啦一声巨响,那副桌椅眨眼间碎成一堆废墟。
这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两眼发直,就连那位矜持的老者也是端着茶杯一动不动望着眼前那惨不忍睹的情景,仿佛被震慑到了。
过了须臾,只听身旁有一人弱弱地道“……什么玩意儿。”后,一位黑衣男子从头顶上那破开来的大洞里跳下,双脚稳稳落地,对身旁的废墟视若无睹,昂首笑意盈盈地冲上方道:“大师兄,别玩了,你看你把别人家的店都搞成这副模样了,到时候怎么赔人家?
回答他的是扑面而来的冷冽寒风。
荆无忧双手横于面前,抵挡这股吹在脸上犹如刀割的冷风,说道:“好吧,我向你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说的那么直白,应该说的委婉一点,求师兄原谅!”
“你找死!”
上空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音色如幽幽山谷中的空灵琴弦。
尽管说出来的话语是多么的强势,其中夹杂着数不清的滔天怒意,可那份清尘濯然并不会因此而损失半分。
对于这样的声音,一旁小辈们纷纷呆愣住,老者却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紧紧蹙起了眉头。
一袭水蓝色蓦地映入眼帘,凤迟龄几经旋转,溯雪出招虽快,看起来势不可挡,实际每一招内所含有的灵力并没有到达元婴修士应该有的程度。
对于荆无忧来讲,哪怕是正面承受一击,也造成不了多大伤害,最多让他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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