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宿这才满意。
薛朗受了启发,后来便开始学着自己给凤宿做菜,手艺和云来楼大厨比起来不相上下。
君子远庖厨,薛朗却觉得,看着心爱的人吃自己做的饭,是世间最快乐的事。
后来凤宿登基,将他放逐边关四年后再召回京,设了八道罪状,将他压入大牢。
薛朗那时候对来抓捕他的禁卫军说,他想吃白石巷口张伯的馄饨。
这句话其实是对凤宿说的。
他知道禁卫军一定会将他的话字字句句告诉凤宿,他说想吃白石巷口的馄饨。
实际上是想让凤宿记得他的好。
可惜并没有用,凤宿连见也不愿意见他,急匆匆的下了斩首令。
大年初一。
清晨,凤宿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他侧过脸,蹭了蹭枕头,却蹭到一个坚硬的物事。
凤宿迷迷糊糊,把东西拿起来看,却是个红封儿,里面包了两锭碎银。
凤宿哭笑不得,拿着红封儿出了卧房,薛朗正在院中练武,穿着一身薄薄的武人服,汗水沁透了脊背。
凤宿靠在门框上,遥遥笑道:“你给我红封儿作甚。”
薛朗一套拳打得虎虎生风,一套拳法练毕,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笑意,“给你的压岁钱,别嫌少。”
凤宿笑道:“你拿我挣的钱给我发压岁钱,我都多大了。”
薛朗走过来,径直进屋子里拿汗巾,“我看还是个小孩。”
凤宿“哼”了一声,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喜滋滋的将红封儿揣进怀里。
薛朗换下汗水浸透的武人服,开始打水擦背,凤宿便开始盘算着要去哪玩,忽见薛朗转过身来,摘下了脖子上的狼牙,放到一旁的矮桌上。
凤宿好几次见薛朗带着这两枚狼牙,却一直没有近看,便好奇的伸手去摸。
“别碰!”薛朗忽然道。
薛朗好久都没有这么严肃过了,凤宿愣了一瞬,薛朗解释道:“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遗物。”
这样啊
既然是遗物,可能薛朗很重视它吧,凤宿想想也就释然了。
“我听说,你们鲜卑人,会将狼牙送给心爱之人?”凤宿不经意的随口问。
薛朗手上动作一顿,“嗯”了一声。
前世那天夜里,凤宿笑意盈盈的脸仿佛又出现在他面前——
烛火昏黄,凤宿拿着红绳,举高了,看着那两枚狼牙摇摇晃晃,一面侧过头看薛朗,笑吟吟的,眼角的痣明艳夺目,“我怎么听说你们鲜卑人,会将狼牙赠予心爱之人?”
“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人?”
薛朗垂下眼,默不作声的换好袍子,前世他对凤宿掏心挖肺,将最珍重的狼牙赠予凤宿,对方却弃如敝履;这一世,再也不会了无论是真心,还是狼牙。
“我们去哪玩?”凤宿兴致勃勃的问。
“你想去哪?”
“西市上转转?今天肯定热闹。”
俩人又去了集市,集市上热闹非凡,做糖画的卖灯笼的玩杂耍的,应有尽有。
凤宿买了俩糖人,让老板照着他俩的样子捏,那老板忙了一天,手忙脚乱,胡乱捏了俩应付了事,愣是捏了俩大男人手牵着手。
“怪模怪样的。”凤宿嘀咕道。
“你看像不像爹牵着儿子?”薛朗笑道。
俩糖人一高一矮,老板眼神不好,捏出来的凤宿足足比薛朗矮了一小半,凤宿一看,还真有点像。
“咔嚓”一口,凤宿面无表情的咬掉了糖人薛朗的头。
锦官城第一酒楼名叫“登仙楼”,乃是整个锦官城最高的一座楼,故名“登仙”。
大年初一,许多人都会来登仙楼登高望远,沾沾福气。
凤宿和薛朗也来到了登仙楼,准备进去蹭蹭热闹,一抬头,却见楼上的窗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陈姑娘么?”凤宿虚着眼睛望道。
薛朗点点头,凤宿便拉着薛朗上了楼,准备去打个招呼。
上了楼才发现,陈清羽的对面还坐着另外一名少年。
少年手侧放着一柄剑,嘴里滔滔不绝,“我倒平日不太关注这些,你知道的,我们家在武林那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弟子更加得勤奋练武才是。”
陈清羽勉强挤出来一抹平和的笑。
“陈姑娘也习武?你们家不是经商么?”少年问。
陈清羽轻轻答道:“我们家中人人习武,我叔叔也是好武之人。”
少年眼里却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鄙夷,“做任何事都须得心无旁骛,这行商赚钱的事怎么能和快意江湖扯在一起呢?”
陈清羽没听懂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我倒是听说很多商贾之人,喜欢买些名家字画附庸风雅,实际上却连吴道子和顾恺之都分不清楚。”少年微微仰着下颚,颇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意有所指道。
凤宿远远瞧着,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进耳机,忍不住对薛朗道:“这是哪来的棒槌。”
薛朗挑了挑眉。
陈清羽道:“我家里不买字画。”
少年:“”
陈清羽接着道:“茶倒是挺喜欢,你喜欢喝蒙顶甘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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