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之后,凤宿便辞了教书先生的活,每日卯时去陈府,跟着柳君泽学武。陈府家大业大,府中藏书阁中存了不少兵法孤本,柳君泽又亲自带着凤宿拜隐士吕不凡为师,吕不凡脾气火爆,每日拿着藤条看着凤宿念书,凤宿一旦答不上来,先是一顿臭骂,再拿藤条抽打。
当年在崇文馆,遇到最严厉的老师便是邓学士,然而邓学士虽然严厉,但也顶多拿戒尺□□一通,大部分时候还是讲道理的。
哪会像这位吕先生
凤宿甚至怀疑吕不凡只是想找个借口打人。
然而心中抱怨归抱怨,学了一段时间,凤宿确实收获良多。
如此便过了一年。
直到昭明二年,盛夏。
凤延出宫建府,凤宿也已经成年,迫于朝廷压力,凤怀城不能再将‘凤宿’关在宫里,只能将他封为景阳侯,给他封地,送他出京。
消息传到锦官城,凤宿便知道,时候到了。
当初薛朗说凤怀城的决策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凤宿当时不明白,现在却懂了。
既然凤怀城能偷梁换柱,那自己也能冒名顶替,大哥封他当侯爷,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不回去当这个侯爷都对不起大哥的关怀之心。
“走!当侯爷去!”
第39章 无题
凤宿在吕不凡的草堂前磕了三个头, 辞别恩师, 又与柳君泽和陈清羽告了别, 陈清羽并不知晓凤宿身份, 只知道凤宿的舅舅便是自己叔叔, 那这样说来他俩应当算是兄妹
临行前, 柳君泽特意将凤宿喊进屋里, 薛朗早已习惯柳君泽这不信任自己的行为, 便立在院外等候。
“你此去景阳, 一路凶险, 务必要小心。”
凤宿笑道“舅你放心,有薛朗在,我安全得很。”
柳君泽微微蹙眉, 冷若冰霜的脸瞬间更冷, “我是让你小心薛朗。”
凤宿笑容一僵, 他知道薛朗与柳君泽一向不对盘,但不知是为什么,“薛朗他挺好的”
柳君泽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凤宿都听不进去, 于是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好事,但薛朗此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你还需提防着些。”
凤宿笑道“我知道舅是为我好, 我心里有数。”
“罢了, 说不下你。”柳君泽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凤宿, 转身进了内间取了一物出来
是两件崭新的袍子。
柳君泽道“不管走到哪,衣食住行,衣裳代表了一个人是否体面,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给你和你那伴读一人做了件新衣。”
距离宫变已经过了两年,凤宿这两年长得飞快,已经不复当年的少年模样,俨然蜕变成了玉树临风的青年人。
凤宿拿起袍子比划了下,“呀,刚好合身。”
柳君泽冷哼了一声,“废话。”
柳君泽剑术了得,织蜀绣的功夫却更胜一筹,袍子为绛紫色,绸缎柔软光滑,用银线勾了边,在袖口领口等处绣有精致的云纹,其余各处绣有暗纹,低调又显气质。
凤宿换上新衣出来,他身形纤瘦但不孱弱,脊背挺得笔直,端的是个翩翩公子,绛紫色的衣衫更衬得他面庞精致眉眼如画。
柳君泽看了看,拿出一块玉玦,佩在凤宿的腰间,“这样就对了。”
凤宿出门,薛朗站在树荫下,朝着凤宿望了过来,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凤宿笑着走过去,“怎么样舅给我做的新衣裳。”
“这颜色好。”薛朗点了点头,凤宿推了他一把,“你也去换,快去。”
薛朗换了袍子出来,和凤宿的是一模一样的料子花纹,俩人站在一起像是一对兄弟。同样的袍子,凤宿穿着是翩翩佳公子,薛朗穿着却依然杀气凌然,通身气势更盛。
辞别柳君泽,凤宿和薛朗便骑着马一路往东北方向行去,打算在朝廷送凤宿去封地的途中截拦。
昭明二年,连年饥荒,河北闹了旱灾,农民们揭竿起义,腿还没从泥地里,就扛着锄头镰刀去砍杀朝廷狗官。
初时是抢劫官府,后来尝到了甜头,便开始将刀对准了同类,随意烧杀掳掠百姓。
起义军无组织纪律,组成了大大小小的队伍,占领一县便敢自立为王,一时间各州府出现了不少皇帝。
朝廷派兵镇压,一时间战乱四起,而前世的这时候,薛朗送假凤宿去景阳封地,途中便“恰好”碰到了起义军,景阳侯凤宿不幸被起义军所杀,死在了路途上,而后凤怀城大怒,派出重兵镇压,将起义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这下,满朝文武就算有人质疑凤怀城谋杀亲弟,嘴上也不敢说什么了。
凤宿和薛朗一路快马加鞭,赶在了“景阳侯”车马的前面,薛朗算了下路程,“景阳侯”的车队大约在一天后经过这里。
俩人当天夜里便宿在荒野,月明千里,星汉灿烂。
只听见蟋蟀清脆的鸣叫声。
凤宿有意无意的拨弄着火堆,“接下来做什么夺回我的身份当侯爷,找遗诏,然后呢”
薛朗“当皇帝。”
凤宿“我要是真报了仇,当上皇帝,给你当摄政王。”
薛朗唇角一勾,“会这么说的,往往最后都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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