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逃命的脚步不那么急切些,说不动归余还真会相她这鬼话。
她二人一走,魁星阁顿时也清净了不少,归余转身要回屋,程景然又忙跟了过来,他想关门避开交流,这个人却又蛮狠的拽着他的胳膊人推在了墙上,归余正想骂人,他便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封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的嘴。
只会来这一招是不是?
他气急败坏一口咬住了程景然的下唇,直到血腥味顺着唇齿扑入了咽喉,那压制着他的人这才松开了他,冲他苦笑了道:“见到我的真面目后果然还是讨厌我了对吧。”
放屁他是因为这个吗?
归余气得跺脚,“你就这么想我?”说着他又气不顺的想要摘掉他的面具,程景然伸手挡了挡,他眼里的惶恐到底还是让归余有些不忍。
他见过这张脸,也知顶着这样一张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何等的煎熬,更何况他还曾是个尊贵的受人喜爱的皇子,天地落差至此,于他又是何等的煎熬。
他还是固执的将面具摘了下来,遇事逃避可不是他归余的作风。
就像那在黑暗中的感知一样,这原本应该是一张极美的脸,大眼长眉,随了苏惠妃有点婴儿肥,捏起来脸软软的,但又没有苏惠妃的脸那么圆,恰到好处的宽度。
只是那暗红的偌大一块红斑更加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归余顿住了,一时间也实在难以说清楚自己心里感受,他颜控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说一点不介意的,但他越瞧越觉这张脸妖异非常,吸引着他挪不开目光,真是奇了怪了。
那没了遮羞布的人确是十分的不自在,慌忙想要将面具重新戴上,归余却按住了他的手,“你就这么怕被人看见?”
他低头垂着眼,“我只是怕被你看见。”旁人的厌恶和嫌弃他都可以无所谓,唯独却不能容忍跟前之人的失望。
“为什么?”他以为在旁人跟前不带面具是为了证明他的身份。
“因为……”程景然弯腰将头埋入了他到肩窝处,“我爱你。”
归余的心漏了两拍。
“这就是你隐瞒身份的理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曾一度想杀了燕王,可他就是那个燕王。
“悦儿是我姑母惠阳长公主的女儿,姑母小时便盼着能参加月人大赛,悦儿的父亲本是魏国的君王,当时两国交锋,魏国虽小却负隅顽抗,当时战况激烈,继续打下去魏国恐会灭国,惠阳姑姑放弃了月人大赛前往和亲,最后才让魏国归顺,成为了魏州,本以为处理好魏州之事便可回南陵见证大赛的姑姑两年前病逝了,悦儿偷跑来南陵找到了我,所以才有了帮她入月人大赛之事,我身份特殊不能陪她到月宫,遇见了你便有了这些计划。”
他这大串的话说完,归余倒是理解当时说出韩悦儿身份时苏惠妃的迟疑了,韩悦儿的身份的确不是苏陌陌比得上的。
但他左思右想总也觉得有点不对劲,“真就这般简单?”
那埋在他肩窝处的人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仿佛下一秒就抱不到了一般。
归余试图将他推开,却没想到这药罐子居然能有这等力气,他更生气了,“你觉得我被你骗了一次还会轻易被骗第二次吗?给我说清楚。”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事,那苏惠妃又何必如此急切的想要嫁祸给韩悦儿还有那贵妃和程景瑜又是怎么回事。
抱着他的人叹气着松开他转身去关了门,而后又拉着他坐在在了椅子跟前,“这些事我不愿告诉你也只是怕你烦心而已。”
可是他现在已经很烦心了,归余冷脸拍了拍桌子,“少废话,说!”
“你应该听说过本朝太子失踪之事吧。”
“那又怎样……”话还没说完他又想死了李良辰说朝中八卦,这二皇子和七皇子目前在争夺太子之位,但那七皇子不是他胞弟么,可韩悦儿成了月人对程景瑜可是个极大的帮助,不就算她成不了月人,她的身份对程景瑜来说也是利大于弊,试问谁不想娶她做王妃。
难道这个人也想么?归余脑补了一番倒是把自己给气到了,越想越觉得他今日这般急冲冲来是为护韩悦儿的,顿时连话都不想同他说了,“知道了你走吧。”
程景然当然不肯这么轻易走,就算归余真的不接受不了他的脸,那也要在他彻底厌恶之后才能离开。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帮程景瑜吗?”
那有什么好问的,他也是皇子,想为自己争夺皇位本就理所应当的,只是他原本是一个应死多年人,想要争取到这个位置可不容易,归余又烦又累,不想和他去折腾这些,便摆手不耐烦道:“我不想知道,等月人大赛结束我便走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妨碍到你。”
那站在他跟前的人一听说他要走便急了忙蹲下身子,拽住了他的手可怜巴巴的瞧着他,“你想去哪儿,又要回天上吗?”
天上?这么说……他从一开始就认出来了,归余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难以置信的瞪眼看向了他,“你你你认得我。”
被他这猛的一下推到在地的人惨白的冲他笑了笑,“我当然记得,我也……一直在等你,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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