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当爹的人,哪里还有什么比得上这种儿子青出于蓝的欣慰呢?
平西王重新端正了一下坐姿,以一种更为平等的姿态问道:“说说你的想法。”儿子既然敢这么说,必定已经有了具体的想法。
楚昊断然拒绝:“不行!”
虽然平西王一直扮演着慈父的角色,虽然平西王已经努力把儿子从幼崽的地位提高到青年的地位,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改变,平西王骨子里还是一个非常qiáng权的父亲。
霸王龙在遭到拒绝的时候,会先问一声“为什么”吗?
不,这种想法太甜了。
屹立在食物链顶端的壮年霸王龙,用实力/一顿胖揍,告诉青年龙必须服从拳头大的人的话。
明明在方羽手下已经能够坚持上一段时间,明明已经能够bī出左元亮七八成的实力,明明他的进步是那么的显著,为什么他在他爹手上还是跟个小崽子似的没有丝毫抵抗力?!
楚昊浑身都痛地从地上爬起来,gān净的室内其实并没有什么灰尘,一顿揍挨下来,他看上去就是衣服多了几道褶子,还企图负隅顽抗一下:“我想把计划第一个告诉二弟!”
他知道阮白为了和他在一起,究竟放弃了什么。他虽然感动,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希望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会获得更多,而不是舍弃掉原有的。
这份计划算是他给阮白的道歉和新婚礼物有木有,为什么他要先告诉臭老爹!
平西王从来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从来都是个制定道理的人。他现在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儿子一个道理,要服从拳头大的人。当然,表面上他还是很讲道理的。
“说出来听听,让爹帮你参详参详。你总不希望说给小二听的时候,计划还漏dòng百出吧?”
楚昊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没犯上。他的计划本来就只是一个大的框架,具体的步骤还需要多方面资源的配合,是一个长远的规划。至于细节的实施方面,他只推算了两年。大周现在的变化太快,更长远的规划他没法做得太详细。其中漏dòng肯定有,但绝对不会到百出的地步!
可是拳头没他爹的大,于是楚昊只能憋屈地把计划说了出来。
平西王原本多少还有一些检查儿子回家作业的心态,但是伴随着楚昊的计划,他开始提出一个个问题。
大部分问题楚昊都能想都不想地就回答出来,显然早就已经考虑到了。剩下的小部分问题,楚昊也能在短时间内给出初步的解决方案。
一番讨论下来,平西王发现,儿子这个看上去十分假大空的计划,竟然还真的可行?
平西王父子一番讨论,不知不觉一直到了华灯初上。
被王妃亲自揪了出来:“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就等你们两个吃饭了。”
晚饭是阮白亲手做的,摆弄成了晚宴的形势。
高悬的宫灯将屋内照得一片透亮。
桌案摆了两排。为首坐着皇帝,一边下首坐着平西王夫妇和楚昊阮白夫夫,一边下首坐着左元亮夫妇和左母与左同左方两兄弟。说是晚宴,其实更像是家庭聚餐。
丫鬟小厮们很快就将各种准备好的食物流水一样端了上来。jīng致的盘盏内,每样都只是少少的一点。
作为饭量大武夫们,左元亮和平西王前后给了主厨阮白一个“关照”的眼神:小子敢给他们吃那么一点塞牙fèng的东西,有种!
左同左方兄弟还是比较友爱同学的,只是撒娇一样的软绵绵地看了一眼阮白:二舅,有饭后甜点吗?有炸jī吗?
大周的皇帝倒是适应良好。他不是习武之人,宫中的饮食也一直颇为考究jīng细。眼前这些菜色都挺新鲜的,滋味也不错。
阮白今天得了大红包,又是新女婿/媳妇,决定好好表现一番。他参照了法餐的形势,结合了中式菜系,进行了一番中西合璧。从前菜到甜点,足足二十几道,再搭配上饮料酒水,真要全吃完,那得多大的肚量?
饭后,所有人都“愉快”地挺直了肚子。
皇帝站了起来,突然掏出一卷圣旨,清了清喉咙,递给左元亮,说道:“宣旨!”
左元亮虽然撑得有些难受,对这道圣旨倒是知道的,并没有意外,恭敬地接过圣旨:“阮白听宣。”
阮白赶紧往前跪了下来。于是在一堆花团锦簇的话之后,作为一个已经将语文课补习到初中水平的大周基层公务员,他明白自己变成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官职——天下行走!
听上去很拉风,可到底是gān嘛的?全天下随便乱走么?这是让他当驴友的意思?
阮白有些懵圈。
晚上没够资格出席晚宴的田凯复,也有些懵圈。
他看着被派来叫他的小厮:“刚才你说的,真是我爹的意思?”
小厮是在田老爷跟前伺候的人,自问对田家这对父子的了解并不少。但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qíng,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下人置喙。当下他只是摆出下人对待大少爷应有的姿态,恭敬道:“是的,大少爷。”
田凯复眼神发冷,脸上却没多余的表qíng:“好。回去告诉老爷,就说我明天会准时到。”
小厮躬了躬身:“是,小人必定把话带到。大少爷还请多保重身体,老夫人甚为挂念。”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误会永远不要澄清
新女婿·小白(ノへ ̄、):当上门女婿不容易啊。
新女婿·小白(ノへ ̄、):娶个高门大户的媳妇儿更加不容易啊。
新女婿·小白(ノへ ̄、):作为一个土豪,还得努力学习文化知识,真是太拼了!
新女婿·小白(ノへ ̄、):作为一个土豪,还得洗手作羹汤什么的,真是太拼了!
新郎官·柿子~\(≧▽≦)/~:媳妇儿棒棒哒!
第一百二十七章 趋炎附势
和外人以为的并不一样,田凯复和田家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亲近。尤其是这些年来,甚至可以说是略微疏远的。
田凯复虽然身为田家的长子嫡孙,自小也表现出非常优异的才能,不仅是远近闻名的神童,而且还顺利成为了平西王世子的伴读,年纪轻轻进入官场之后,更是一路官运亨通,如今更是名利双收。
当然,他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六部,而且手握实权,但是官位并不高。可是他还年轻,甚至对于他现在的官位来说,他更是年轻得都有些过分了。而且他背后靠山很硬,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知道,田凯复将来必然能够平步青云。
换了谁家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子孙,不管对外怎么样,心里面肯定都乐开了花。然而田凯复的种种表现,对于田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至少是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
田家的底蕴并不深厚,从田凯复的爷爷开始发家,到现在也不过三代。再往上,说好听是耕读传家,直白的说就是泥腿子。只是田家会钻营,如今在西京也能混出个不错的局面。
可是这不代表他们就需要一个超脱了掌控的长子嫡孙!
田凯复小时候还十分听话,等略长大一点之后,几乎就在平西王府长大,和家里人的接触少,自然就显得生分了一些。这点倒是在田家人的预料之中。
可仕途宦海,从来不是孤军奋战,亲人才是最天然的盟友,只要等田凯复踏入官场,他就能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们并不担心。毕竟田家将来注定是田凯复的,他们也只有盼着田凯复好。
可是还没等田凯复踏入官场,就发生了一件让田家几乎将田凯复逐出家门的事qíng!
方毛毛提着两个分量超大的食盒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田凯复一脸沉郁的样子。他不太会看人脸色,更加不用说是揣摩别人的心思,但是他知道田凯复现在心qíng不好。
“田田,饿了吗?”肚子一饿,肯定不高兴。这是方毛毛简单的思维。所以,只要吃饱就能高兴啦!
田凯复愣了一下,才接收到方毛毛的问题。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蠢,很多明明很简单的事qíng,他非得复杂化。
田家膈应他是个无法掌控的继承人,难道他就稀罕那个田家家主的位置了?既然双方都互不顺眼,那他不用执掌门楣不就是了?
族中他的同辈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无论是亲弟弟还是堂弟们,不都按照着田家的思路来成长的么?那么多候选人,只要他让位,选谁当继任的家主不可以呢?再说,现在定下来人选,哪怕有些地方欠缺了一点,但是岁数还小,也能跟在长辈身边多学习,该倾斜的资源就要倾斜,反正他这些年都没靠家里,原本属于他这个继承人的资源,他就不信会被好好存着,没用在别人身上。
一瞬间想通了事qíng,田凯复立刻就感觉到饿了,大爷一样地一坐,看着方羽迅速摆了一桌子菜,笑眯眯地回答:“嗯,饿了,好饿。”
方毛毛把清淡好消化的食物摆放在他面前,其余的留给自己,还划下道来:“这些是你的,这些你不能吃。”
方毛毛不qiáng调,田凯复还没有意识到这盘子的特殊摆放方式。作为学识渊博,并且暗恋楚昊多年的……咳,他当然对相关知识有做过各种了解。
但是,为什么方毛毛会知道?!
他有些艰涩地开口:“为什么我不能吃那些?”
方毛毛将一罐火候十足的粥放到田凯复面前,回答地毫无心机:“二狗说哒。”在他的心里,二狗在吃的方面是绝对的权威。
田凯复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他们那啥啥的事qíng,他被那啥啥的事qíng,他被方毛毛那啥啥的事qíng,阮二狗都知道了?!
阮二狗知道就等于楚昊知道,楚昊知道就等于……好吧,阮白和楚昊的口风还挺紧的。他倒是不用过分担心。眼前最重要的问题,还是给方毛毛一个名分。怎么说他吃也吃了,总不能对人始乱终弃。
“毛毛,明天陪我回家一趟。”他得把该处理的糟心事都给处理完了,然后他这个长子嫡孙就可以功成身退,好好和方毛毛一起过逍遥日子。
方毛毛没有二话:“好。”
第二天,田凯复和方毛毛两个人依约来到田家。
田家的宅邸在官宦人家中,能算得上低调,甚至论起占地面积、屋舍多少和布置的jīng美程度,都还比不上西京的阮宅。不过阮白是个有着大靠山的土豪,加上各种布置什么的,还是王妃亲自盯着的,又是作为婚房/嫁妆/聘礼的一部分,当然不会太过低调。
田府的低调其中有韬光养晦的成分,也未必没有底蕴不足的成分。对于几乎从小就在平西王府长大的田凯复来说,难道田家就不愿意在厅里摆放几个古董花瓶,不愿意在书房挂上几幅名家字画,在花圃里栽种一些名品花卉?
他们当然愿意,只是没底蕴。古董从来都是个坑人的玩意儿,对于外行人来说,几乎一坑一个准。天老爷子发家之后,曾经有一段时间为了提升自己的bī格,四处找寻一些古董,却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堆假货。从此,古董一事就成了田家的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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