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不耐烦,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呜汪!”
楚昊看不过眼,走过去把和狗吵架的人给拽起来:“去洗手,给老三再添两根骨头。老三长高了一点,你没发现吗?”
“咦?”可是老三已经是成年狗了,难道成年了还会再长高?这不科学!阮白目测了一下,发现好像是微妙的……“可我还是觉得是它胖了!”
楚昊把人带回饭桌前,按着坐下:“吃你的,面都快凉了。”
刚才还滚烫的面,再入口确实已经温热,阮白很快就吃完。这年头大部分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睡得早,加上又多了一顿中饭,晚饭就吃得少。
吃晚饭,阮白给四只狗洗gān净爪子,又是擦又是整理了一遍狗窝,才被允许回自己的窝睡觉。
天气越来越冷,阮白也减短了看书的时间,他现在的基础还行,已经可以保证自学,就算有不懂的,也随时可以请教楚昊。
楚昊看阮白放下书,问了一句:“不看了?”
“嗯。”阮白钻进被窝。
“我再看一会儿。”楚昊整理了一下被子,不让冷风chuī进去,却猛然倒抽了一口气,手上的书掉在了chuáng上,一只手扣住阮白的,声音都变调了,“gān嘛?”
“让我摸一下肚子。”阮白从被窝里抬头,死鱼眼看他。
楚昊缓缓松开手:“你要摸哪里都可以。”
阮白当然听得出来……各种各样的意思,但他就是想摸个腹肌。楚昊果然有腹肌,八块!连老三都有腹肌!
他……掀开自己的衣服摸了摸……一块腹肌什么的,不看了!
楚昊的视线透过掀开的被子fèng隙,扫到了阮白的动作,白皙漂亮的腰身露出来……他把书随手一放,chuī灭蜡烛:“睡觉。”
“你gān嘛?”
“摸摸你肚子。”
“小孩子吗,被摸了一下非得摸回来?”
“唔……你可以多摸我两下。”
“嗯……等等……”
“……对不住。”已经摸到小腹的手收了回来,然后绕过阮白的后腰,把人拉进怀里死死抱住。
这已经是他在外过的第二个年,然而无论是他娘还是京城那边,都还没有放弃他和敏公主的联姻。这档子事qíng,哪怕他现在摆出那么明确的态度也没用,哪怕明知道把敏公主嫁过来会不受他待见,他们还是会这么做,哪怕敏公主再受宠也没用。这件事qíng和他或者敏公主的个人意愿并没有关系,往大了说是出于国家安定的角度考虑。
他现在还给不了阮白任何保证,现在能够这样睡在一起,已经是他得寸进尺的结果。他不能仗着阮白对他的一点点喜欢,甚至是懵懂无知,就趁人之危。
“二弟,对不住。”
阮白听着耳边压抑的声音,想了想还是抱住拍拍。他其实倒并不是怎么拒绝略微亲密一点的接触,他只是不想洗个内裤还被围观。
“嗯……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别憋在心里,可以跟我说说。”其实被撒娇什么的,他一点都不介意。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楚昊察觉到自己抱得太紧,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阮白靠得更舒服一些,微微低下头蹭了蹭,蹭完觉得这个动作太像老三,在黑暗中撇了撇嘴,撒娇:“二弟,如果我不是平西王府的世子,该有多好。”
嗯?阮白一听下意识就给他分析:“你是想短时间不当世子,还是想以后都不当世子,还是想和你爹娘断绝关系,还是想从此làng迹江湖?”
làng迹江湖什么的,楚昊自动跳过:“我当然不是想和爹娘断绝关系……就是当世子好麻烦。如果我们家就只是个普通的农户,也没那么多烦心事。我娘想让我娶敏公主。”
阮白想了想,回答:“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农户,那你就没有一身好武艺,还目不识丁,你一家可能就像阿qiáng他们那样,被……人欺负。”
百姓贫苦,并不是说说而已。在社会生产力发达不知道多少倍的现代,都还不能完全解决。但是那样的贫苦,最低的底线,并不会像现在这样,生命安全都难以得到保障。
没有被安慰到的世子殿下:“哥只是抱怨一下。”不是说让他随便说说的吗?
“你要是不想当世子,那就不当。”阮白仔细想了想,隐居他是不怕的,但是略微忐忑,“就是我不会种地,你会吗?”
文武双全十分能gān的世子殿下:“……”
过了一会儿,楚昊说道:“明天再炸chūn卷吃?”
“除夕晚上再炸,那个费油。明天随便吃点,还得去城里看看能不能再买点年货。”过年应该有些新鲜东西吧?各大商家年终大促什么的。
顺阳关是边塞,还是军事要塞。虽然人口众多,但是过年的气氛什么的,其实并没有多少。楚昊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左右阮白只是想买点年货,虽然这个时候城里已经基本没什么客商,可是多少还是能买到一点东西的。
于是,起了个大早起来做豆腐,然后急匆匆赶去顺阳关的阮白,死鱼眼看着楚昊:“为什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楚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街上人不是比平常多一点吗?”
阮白满脸不高兴:“我去买年货了。”
他们今天来了两辆牛车,基本上算是倾巢出动。买东西是其次,主要是逛街来的。
阮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逛的,不过看着人们似乎都逛得挺起劲,就跟着一起瞎转悠。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店铺,怎么逛一整天呢?
楚昊今天来还得把他这个千户的年礼给领了,另外还得给部下们发年礼,事qíng挺多的,不能和阮白一起逛街。看着垂着脑袋不吭声的阮白,他突然福至心灵,往前一步拉住了手:“二弟是在跟哥撒娇?”不然平时都表qíng不怎么外露的人,突然就别扭了呢?
阮白闻言,瞪大眼反驳:“才不是,走开!我去逛街!”撒娇什么的,他又不是小孩子!
要不是真的有事,地点也不合适,楚昊真恨不得把人摁在怀里,好好亲上两口……唉,家里的一堆烂摊子还没解决,还不能亲。
楚昊加紧步伐把工作做完,本以为阮白他们早就已经回去了,没想到碰到许五一问,他们竟然还在城里。
到了地头一看,阮白正在饭庄里面给人写信,提笔写得认真,速度不快,面前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伍,但是没有人催促,全都安安静静地等着,直到阮白抬头,把信纸jiāo给第一个人:“好了,下一个。”
原本的第一个人赶紧双手接过纸张,往边上一个布袋子里投了一个铜板:“多谢阮大人。”
“不用客气。”阮白摆了摆手,抬头问下一个人,“你要写什么?”
楚昊看了看长长的队伍,叹了口气,让店家另外摆了一张桌子在阮白身边,端正跪坐:“我也来。”
阮白偏过头笑笑:“好,一文钱一个。”
楚昊:还收钱?!
作者有话要说:
狗奴才
老三:汪!
柿子翻译:老三要吃ròu。
老三:汪汪!
柿子翻译:今天的ròu不够新鲜,要新鲜的,不要吃解冻的。
老三:汪汪汪!
柿子翻译:今天晚上不要洗澡,要直接睡觉。
小白:不行。
小白:此处行驶家长权力,一票否决制。
第四十七章 过年
一文钱写一封信真心不多,就算笔墨纸砚都是饭庄老板几乎以白送的价格拿出来的,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人下来,估计也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楚昊写信比阮白快得多。无论是文字功底,还是经验,他都完胜阮白。
就算是这样,两个人写到天色微暗,后面还有很多人没写。
阮白站起来不伦不类地拱拱手:“诸位兄弟们对不住,天色不早了,兄弟还得赶回去,要是还有家书要写的,可得过些日子了。”
他没敲定日子,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什么时候有空。等开chūn了肯定不行,而且他也不确定这些人的休息时间。楚昊是个千户,除了逢年过节之外,还几乎天天往军营赶。当然,他几乎每天都早退。
后面的人听他这么说,都是一阵失望,抱怨了几句多半是冲着自己来得晚的。再说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代写书信收得那么便宜的,而且给他们写信的都是些大人,以前他们遇到的代写书信的都是些落魄书生,最便宜也要十文钱,这还不算笔墨钱。
有楚昊压阵,人们很快就散开了。
田凯复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又扭了扭脖子,才感觉好了一些,感慨:“唉,老了。这还是坐着呢,以前天天站着写上一整天的大字,都不会感到多累人。”
他这么一出声,把楚昊给惊了一下:“你在呢?”他左右一看,明白过来田凯复坐在另外一边,刚才被那么人一隔开,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田凯复翻了个白眼,看着楚昊跟个小厮一样,帮着阮白在收拾一堆散落的东西,阮白责跟蔫儿了似的,小口小口地喝着饭庄掌柜端上来的热水。
“你除了你家二弟,哪里还能看得到别人?”田凯复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实在的,哪怕他以前爱慕楚昊,也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和楚昊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两个几乎从小一起长大,他总觉得或许以后就还是那样,或许更亲近一些,毕竟世子总是世子,将来还会是王爷,还必然会娶妻生子……现在看来,他将楚昊看轻了。
有些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却还不如别人认识十几天。
楚昊听见了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低头看着阮白。
阮白被他看得脸上发烫,挪了挪屁股站起来:“收拾好了,赶紧回家吧。”
“阿qiáng他们呢?”他过来的时候没看到牛车。
匈人的牛比周人的要大,盘旋的大角长长的毛,曾经一度引起过关城内人的围观。现在倒是习以为常了,可是那牛车还是很显眼。
“他们先逛完就回去了。”阮白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双手抱住楚昊递过来的钱袋子,一笑,“还挺沉。”
楚昊看他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蚀本生意做得还挺高兴的。”
阮白歪歪脑袋,把头顶上的手抖开:“这可不是做生意,这是公益活动,人文关怀。”
“行,随你怎么说。”楚昊翻身上马,伸手把阮白给拉了上来,放身前抱住,开始审讯小犯人,“别老说这些听不懂的词,直接说有什么目的?”
小犯人把楚昊的披风拢了拢,舒舒服服地在楚昊胸口窝好,蹭了蹭:“我还是想种树苗。”
这么来钱虽然迂回了一点,但是一来广大的士卒受到了实际的好处,二来也没让朝廷掏钱,到时候种树苗也完全可以让士卒们来。不朝廷的钱,又办了好事,朝廷能有什么不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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