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分队上马,跟着老三一家往着深入糙原的方向前进。
不到半天,他们就发现了qíng况。远处如云一样的羊群,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更加明显的是,一支约莫百人的队伍正在快速接近羊群。
装备jīng良,马匹雄壮,这不是一支牧民,而是一支骑兵。
匈人打仗的时候,虽说牧民也能直接变成士兵,但是普通的牧民和真正的匈人骑兵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大胖很纠结,回头看看自家爹娘。刚才那么几个人它们都没法把羊赶走,现在人多了好多……
老三回头看看楚昊一行人,再看看匈人骑兵的规模,觉得羊群没希望了。
老四用爪子揉揉儿子的一身肥膘,算是安慰,小声呜呜两声。猎物可以再找,不必紧盯着这么一群羊,糙原上羊群很多哒~大胖大脑袋顶了顶妈妈,决定再去找个羊群,赶回去让厨子做给它吃!
“唳——”金雕的唳鸣划破天际。
老三抬头看了看天空,对儿子轻轻叫了一声:“汪呼。”走,爹带你去打鸟!
三只狗一瞬间隐没在糙丛中,就连楚昊都没法一下子察觉它们的踪迹。现在的qíng况却不允许他再跟着狗跑。这个地方出现牧民是正常,但是出现这样规模的骑兵,几乎已经可以证实他们之前的揣测。
不过现在不是打糙惊蛇的时候,他们这一队人明显gān不过那么多匈人骑兵。楚昊突然分神想到,如果阮白在这里,会不会有法子把这伙人gān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医药包。他的医药包和队伍里的另外一个装的东西不一样;除了绷带、金疮药之类的东西外,还有不少毒药麻药什么的……
“大人?”身后的士卒看楚昊突然顿住不动,问了一声。
楚昊回过神,比划了一个手势:“先退开,找掩体,监视匈人骑兵的动向。等晚上我去探营。”
匈人们有金雕,白天摸过去的难度不小,晚上或者会容易一些。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匈人,而是来打探匈人军队的动向。
老三一家却没有楚昊的耐心。成年獒犬虽然基本上不会被金雕攻击,但是獒犬幼崽却在金雕的食谱上。老三小时候就被金雕袭击过,从此以后就对所有会飞的仇恨满满。它的儿子女儿很好的继承了它这一点。
小胖逮了一只麻雀。
麻雀还活着,被巴掌大的爪子拍过来拍过去,时不时还咬一咬,看到阮白过来,把麻雀叼过去,示意阮白一起玩。
阮白:“……”老三一家简直了!他就见过猫会抓麻雀的,从来没见过狗竟然还能逮鸟的。身为一只长翅膀的鸟,竟然被一只那么胖的狗抓住了,简直就是耻rǔ!
小胖见阮白不动,歪头:“唔嗯~”不玩么?
阮白:“再去抓几只,晚上给你煮了吃。”就当是吃jī骨架了。
小胖把半死不活的麻雀一丢,还去找了前任猎户张大牛,一起去抓鸟。单论抓麻雀的话,张大牛的本事要比小胖高出不知道多少。身为驿卒中每次she箭比试的头号she手,没一会儿就抓了一兜麻雀回来。
小胖头抬得高高的,跟麻雀是它抓的一样得瑟。
反正也没事gān,阮白就烧了开水烫毛杀麻雀,小小的一只只,被他处理地gāngān净净。不gān净不行,小胖会在边上检查,留一个毛茬子,它都会叫一声。
阮白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去盯着他们做煤饼呢?”身为一只野生的獒犬,小胖你不能和宠物狗一样啊!
做煤饼不难,阮白教了几天之后,那些辅军们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剩下的岗前培训就剩下挖煤的安全注意事项。西原那边大多是露天煤矿,开采方面难度不大。他这里纸上谈兵也只能讲一个大概,剩下的就等西山那边的制服之类的物资发过来,再等西原那边的基础设施准备好。
至于那些退役老兵,明天就要上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牧羊犬教程
老三:羊跑了。
大胖:跟上羊。
老四:把羊赶回去。
小胖:守好羊圈。
柿子(⊙v⊙):泥萌把窝当成啥了?
小白(⊙v⊙):泥萌把驿站当成啥了?
第七十章 探营
是夜,月黑风高,杀人放火……猫着背在人高的糙丛中快速游走的楚昊,赶紧收摄心神。不得不说,探听消息对他来说远远没有杀人放火来得简单。
糙原的夜晚,对不熟悉的人来说,十分恐怖。风chuī过糙地的声音,淹没了楚昊自身活动的声音,同时也掩盖住了其它的动静。
他不能骑马,只能顺着风向走,迂回着向匈人营地靠近。
篝火堆在夜色中十分明显,几个大汉围着篝火,大声jiāo谈着,声音偶尔顺着风传递过来。
“嗷呜——”
láng嚎声只是让他们微微转了一下头。长期生活在糙原上的人,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láng距离营地的距离还远。就算是来了láng群,他们那么多人也不怕。
一顶帐篷里传出扑啦啦的声音,一个匈人大汉笑道:“大风又想去打láng了。”他原本是个普通的牧民,因为一手养雕的功夫,入了大汗的眼,步步高升,如今已经是个百户长。
“可惜现在不是白天。听着láng群应该不是太远,明天要是能碰上,让大风去过过瘾。”
“噍!”帐篷里,金雕大风像是回应一样叫了一声。
匈人大汉们哈哈大笑。
一个匈人道:“知道你厉害。”他们跟随百户长,见得金雕不少。可是从未见过这么神骏的。金雕确实能杀láng,但是一般都是两只或者三只金雕配合,才能猎杀一匹落单的láng。但是大风不一样,大风能单独猎杀láng,如果百户长在,甚至能够无视láng群。
如果大风不是只听百户长的命令,大风如今早就在大汗的手上了。
大风似乎死心了,没再发出声音。
百户长忽然眉头一皱,猛地站起来:“不对!”他的手摁在刀柄上,走回自己的帐篷前,猛地一掀。
身后两个匈人举了火把往内一照,哪里还有大风的影子?地上只有几根鸟毛几滴血,帐篷的背面破开一个dòng。
远处láng嚎声再度传来:“嗷呜——”
亮晶晶的眼睛和楚昊四目相对,小声:“汪呼。”
楚昊抹脸:“老四,你怎么在这儿?”他刚才都差点摸到匈人营地门口了,突然看到营地怎么乱了起来……
做蜂窝煤完全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就是之前有,阮白也带着人摸索了出来,制作流程、煤渣和huáng泥的混合比例、模具等等应有尽有。新来的这些辅军们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如果连这点都搞不清楚,那不是手残,而是脑残。
还好,曹管家带来的人都是正常人……
会做蜂窝煤是第一步,剩下的是做煤球炉。这个有一定的难度,阮白也没要求他们所有人都学会,事实上他暂时还想做一段时间独门生意,所以教人都是只教一个步骤。
虽然吃独食容易遭人眼红,但是他后台硬,不怕。而且煤球炉他也卖得不贵,外加需要时间推广,暂时还不会有后续问题。等到有问题了,大不了将来拉着平西王一起gān,反正皇帝小老头不会拉的下脸来,就为了一个煤球炉撕。
“阮弟?”曹大人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可不是为了看阮白发呆的。
阮白回过神,一手摁住小胖毛茸茸的脑袋,对曹大人说道:“大哥最近那么忙,还特意赶来,小弟真是过不去。”又转身对以小喜子为首的几位京官微微作揖,“诸位大人也是。”
几位京官赶紧回礼:“不敢,阮大人此举大善。”退役士卒的安置一直都是朝廷没法解决的问题之一。虽然朝中关于这些问题通常都避而不谈,但并不表示不想解决,而是中间牵涉到方方面面。并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没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现在好不容易冒出来一只,不管上面是决定打还是扶,都和他们下面这些人没什么关系。再说,说不定就成了呢?
工部官员唐岩笑而不语,脸上一派平静,内心却破涛汹涌。对阮白,他们工部的人要更关心一些。什么少年英雄之类的,和他们工部没什么关系;但是之后的火炕也好,马镫、马蹄铁也罢,论东西一点都不复杂。但是就这么不复杂的东西,却不是出自汇集了天下能工巧匠的工部,而是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关少年,甚至才那么丁点大。
这段时间以来,工部的匾额都快被揭下来了。
当然,这也不代表唐岩在这里,就是为了看阮白的笑话。在来之前,他原本还奇怪,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家伙,能够时不时弄出点动静来,还没一次小事;可是来了之后,看到平西王世子,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再加上一个坐地户的曹将军……倒是要看看究竟哪位有胆子和这位对上了?
唐岩的表qíng丝毫不露,可是阮白在扫过之后,就觉得这人的气场有点奇怪。带着这样奇怪气场的人并不是只有唐岩一个,还有另外两位京官也是一样。小喜子的表qíng绷紧,眼中透着一丝担忧。
阮白装作不知,继续一副无知少年模样,用一种故作谦虚却难掩骄狂的姿态,略微生疏的和在场的几位打着jiāo道。
少年得志,无非如此。阮大爷的戏是想看就能看的?怎么也得付点门票钱!
此时,一众退役士兵已经换上了快递员的统一制服。考虑到现实原因,颜色还是选择了耐脏的灰色系。夏装浅灰色,chūn秋装深灰色,冬装铁灰色。料子也选的耐磨的,看上去并不显。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做工jīng良。而且里面的衬衣衬裤,都选了透气的好料子。为了避免弄错,每件衣服的反面还绣了各自的名字。
首批十个人,人数真的非常少。好在他们这些人要负责的邮局点,现在只限于顺阳一地。至于广大的西部地区,自然jiāo给平西王。
哪怕是从无数沙场上活着回来的退役老兵们,这会儿面对眼前这个场面都有些犯怵。他们只是去送个快递,用不着辣么多高官来送哇……
越是紧张,他们就越是把腰杆挺得笔直,简直就像是在出cao,愣是把十个人站出一百个的气势来。
看这样子,阮白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说两句话,可是该说的早就说过了,他现在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头求救:“大哥……”他这个身体才十几岁,找家长帮忙什么的,一点都不丢人。
曹将军微微一笑,对这十个退役老兵说道:“保重!”
两个字让一群汉子眼眶泛红,异口同声道:“将军保重!”随即,动作整齐划一地一拱手,骑上毛驴走了。
阮白目瞪口呆,然后撇嘴:“gān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当邮差的,肯定得经常往来啊。”
曹将军伸手拍了拍阮白的肩膀:“阮弟想得开啊。”没人能保证,上了战场还能活着回来。边关不比其它地方,大大小小的战事几乎年年都会发生,每一场战事都会有人死掉。大周律令,普通士卒从军十载可退役,可是有多少人能够在战场上活过十年?就算是活过了十年,也不是每一个都能顺顺利利退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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