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刺客根本不给他震惊的时间,追着出了殿门,一个跳跃落在院内,提着刀再次冲上来。
温禅手无寸铁,只得拿双手应对。
前世他跟着梁宴北学了梁家步法,武艺并不弱,若是放在以前,这一个刺客根本威胁不到他。
但重生之后的温禅身体不似前世,虽也有锻炼,可到底时间太短,成效不大。
凭着本能意识躲闪攻击,他蓄了一掌猛地往刺客的胸膛拍去。
许是刺客的轻敌,这一掌竟然中了,只是掌中内力甚微,全凭力气将她推的后退几步,停一瞬后挥刀一击。
刀刃自温禅的肩胛划过,拖了长长一道,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整个左肩变得粘稠,刃尖挑了一点侧颈,渗出几滴。
温禅感觉出来的刺客是个相当凶猛的女子,清楚硬拼吃亏,便转身就逃。
他没有往大门处去,而是奔着左边的花坛去,知道自己的脑瓜就算是铁打的,也撞不开那门。
他踩在花坛上,施展三脚猫轻功越过宫墙而出,落地时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刺客在身后紧追不舍,温禅捂着左肩的伤口,两条腿迈得迅速,即便是光着脚板,也跑得飞快。
出了殿门,是一段长长的宫道,宫道两边点着灯笼,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人,温禅大吼,“来人——!来人啊——!”
声音在宫道回荡,形成层层回音,伴着闷雷阵阵,十分恐怖。
但饶是如此喊,依旧不见巡逻的人来,他一边奋力跑着,一边在心中气急。
这些守夜的人都死哪去了?!
许是求生的欲望太过强烈,温禅的速度竟让刺客一时追赶不上,但这样突然爆发的剧烈运动,也没能持续多长时间。
还没跑出宫道,温禅就感觉两条腿酸软疲惫,胸腔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似的,喘气越来越粗,直到他双眼发晕,脚步不得不慢下来。
已经到极限了。
温禅甚至连肩上的伤痛都感觉不到,只要一吸气,肺里就传来剧痛。
他停下时,两条腿不停打颤,仅剩的力气只能支撑他站着,再多走一步,就会立刻倒地。
后方的刺客见他跑不动了,也慢下来,手中的刀轻巧的一翻转,刀刃指前。
温禅转身,努力抑制头晕,喘着粗气道,“我……我这样一个废物……怎么还值得,你们特地来杀……”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现在派人来刺杀他,不用想,温禅就能肯定是钟家人。
他原有心提防,可没料到钟家在皇宫内已经安插了人手,今夜的一个大意,竟如此致命!
那刺客不言不语,只一步步朝温禅靠近,那双唯一露出的眼睛,冰冷无情。
他紧紧盯着刺客的眼睛,想不出任何话能够让刺客停下,心里怕极了,嘴唇张了张,虚弱的两个字伴着一道雷声响起。
“救命……”
雷声一落,刺客原地起跳,握着刀高举,冲着温禅的头顶刺去。
他惊恐的瞪大双眼,眼看着刀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多不出一分力气闪躲。
就在温禅绝望的一瞬,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天而降,袖边压着的红丝划出漂亮的弧度。
刺客不曾想会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出现个人,在半空中卸了力气,翻身落在一旁滚了个圈借力站起。
刚站稳,脚边就落了一片黑色布料。
刺客脸色一变,认出那是她脸上蒙面的黑布,惊觉若是方才不卸力后退而是继续往前,只怕现在掉在地上滚动的,是她的头颅了!
刺客全身紧绷,目光转向面前白衣人,视线还未触及来人的面容,就感觉脖子一痛,双目骤黑,再没了知觉。
温禅太熟悉这个人,光是看一个背影,就认出了他,夜色下,他的黑瞳映出一抹金光,紧接着面上甩来温热的液体,再定睛一看,方才紧追着要杀他的人,已经倒在地上。
蒙着黑布的头颅在空中打出一个弯,重重落在地上,滚动几下才停,目眦尽裂的半面对着温禅。
温禅松了一口气,四肢依旧绷得死死的,僵直的站着。
“梁……”他刚喊出一个声音,面前的人就转过身来。
俊俏的脸还是熟悉的模样,可那双眼眸,此时却是纯净的金色。
那颜色比任何一盏灯都要亮,都要漂亮,其中不带任何温度。
方才那一击,他站得那么近,身上洁白的衣袍却没有沾染上半滴血液,冷风吹过,撩起他的袖口和衣摆,也卷起他束着的长发。
“宴北。”剩下两个字出口,温禅对着面前直勾勾的目光,没有来得一阵害怕。
这双金眸让梁宴北变得妖冶,更变得高贵,令他感到既熟稔又陌生。
话音刚落,梁宴北淡无波澜的眼眸中忽而浮现一丝笑意,白衣金眸的少年霎时生动起来,像是回应温禅,他歪了歪头,轻轻道,“温禅。”
温禅心头一跳。
这一声叫喊顷刻将温禅的力气全部推倒,他左脚一动,微微后退,只这一点动作,双腿传来崩溃的酸痛,往后倒去。
刚一仰,腰间就被一股外来力道环住,下一刻,他就被拉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那温度与温禅身上的温度差得太远,瞬间将他包围。
一抬眼,刚才还在几步之外的金眸近在咫尺,炽热的鼻息从脸颊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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