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是一个身着青白色长衣的年轻男子,外搭带着细绒的长袍,脸色白得有些病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
年轻公子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神色,对男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当街行凶?”
见对方身份似乎不一般,男子也不敢造次,拽着姑娘的手松开,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是这姑娘的爹自己赌输了银子,把她抵押给了我,所以现在这姑娘就是我娘子,她不听话,我自然要教育她。”
公子微微皱眉,“既是赌钱,又为何拿人作抵押?”
“这事多了去了,她爹拿不出银子就要拿命抵,如今他不愿意用自己的命,那就只能用他女儿的命了。”男子理所当然道。
姑娘听此言,一边暗骂自己的爹是个人身畜生,一边又冲着公子哭求,“这位少爷,求求你救救奴家吧!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梁宴北看着那年轻的公子,暗道果真是冤家路窄。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钟家的大少爷,钟文亭。
他冲身边的小厮扬了扬手,“这位姑娘的爹欠你多少银两,我替他还。”
男子一听眼前这个少爷要还钱,立马把堆出一脸谄媚的笑,“少爷真是个大善人,若加上利息来算,总共是欠了十两纹银。”
钟文亭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十两纹银,一条人命。”
身后的小厮非常利索的给了银子,男子收了银子,喜滋滋的再次对钟文亭道了谢,天花乱坠的夸了一通,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那姑娘还跪坐在地上,见钟文亭转身要走,忙爬起来追上,乞求道,“少爷,你救了奴家的命,奴家以后愿毕生追随少爷,哪怕是做个粗使丫鬟也好。”
“我身边上不缺人,你走吧,回去提醒你那个爹,莫要在赌钱了。”钟文亭温温润润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少爷,你若是不肯收留奴家,奴家就算是回了家也会被再次抵押出去,与其如此,倒不如尽早了结这条命为好。”姑娘破罐子破摔。
这话里话外都是明晃晃的威胁,旁人听去了,都暗道你这姑娘也太过贪心,人家好心救了你,你竟反过来威胁人家。
然而钟文亭却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停住脚步,侧目看她,“你真的要跟我回去?”
“希望少爷能好人做到底。”姑娘含泪道。
“那便跟在我后面吧。”钟文亭稍稍点头,说罢转身离去,姑娘喜极而泣,抹了两把眼泪忙跟上。
众人唏嘘不止,各自散去。
“这钟家大少爷,确实是个温软性子的好人。”面店的老板叹道。
梁宴北听见“温软性子”,脑中率先浮上了温禅的模样,而后问道,“钟家少爷一直都是这般样子?”
“是啊。”老板一边收拾他方才吃过的碗筷,一边道,“钟家里面,就数大公子和四公子最为出名,然大公子温文儒雅,走到何处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则心地好得很,不知道救下多少像今日这样的人。”
“而那四公子却是个势要捅破天的小霸王,脾气暴躁不说还不辩事理,动辄就要打人,为何同为谢家人,差距竟如此大。”
老板不知道说出了多少京城人的心声。
梁宴北想了想道,“也许四公子也有温文尔雅的一面?”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梁宴北出了面馆后,正经的去了书院念书,中午回了趟家,简单与梁峻说了几句之后,又去衙门找了谢昭雪,不过扑了个空。
但也听衙役说了今早报案的情况,他听完后道,“待你们小谢大人回来,你把日前报的案中凡与此案相响的卷宗都找出来,让小谢大人看。”
衙役记住了梁宴北的话。
他一天下来奔来跑去,转眼又到日暮,天色擦黑。
梁宴北看一眼遥远天际快要落山的夕阳,忽而勾起笑容,脚步一转,又奔着皇宫去了。
“太阳都落山了,也该睡觉了。”
然而让梁宴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他绕过皇宫重重守卫悄悄来到禧阳宫时,殿内的主人正乖巧的坐在榻上,像是在等他一样。
梁宴北看着温禅,“殿下今日可是专门再等我吗?”
温禅没有回答,而是微微抬起头,指了指地上,而后露出一个纯真无害的笑。
尚沉浸在这笑意里的梁宴北低头一看,心顿时凉了大半。
怎么这地上还铺了一床棉被呢?
第72章 你来我往
梁宴北撇嘴, “你这地上铺的是什么意思?”
装傻?温禅笑道,“你不妨猜猜?”
“殿下,你对我真是太狠心了。”他默默的控诉,眼睛直往床榻上瞟,“你那床铺那么大,睡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梁宴北的神情可怜巴巴。
温禅看了又忍不住心软。
他的有恃无恐不是没有道理,温禅几乎对梁宴北没有任何抵抗力, 他一向冷静自持,好歹做了几十年皇帝,做人做事的分寸都门儿清, 对谁都是如此。
可碰上梁宴北,平衡就会被打破。
温禅硬着心肠道,“不行,我能放你进来已是最大的让步, 你若再像昨夜那般给我烧迷香,那你现在就离开。”
梁宴北一听他赶人, 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道,“我每日为了见你可谓是跨过高山险阻,你竟还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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