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禅道,“是买入钟家为奴的契纸,虽然已赎回,但也能表明这宫女在入宫前是钟家的奴仆。”
说完这句话,他慢慢的舒出一口气,到这一步,计划中他参与的部分就结束了。
这张卖身契,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只要递上去,就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他悄然看了钟文亭一眼,方才一直没看,这时才发现钟文亭似乎出了满头的汗,他极力压制着恐惧,却因此扭曲了整张脸,看起来既诡异又可笑。
他死死的瞪着温禅,似乎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钟国义亦是如此,即便他城府比钟文亭深得多,此时的神情却也半斤八两。
皇帝展开卖身契,只撇了一眼瞬间怒不可遏,就把视线转在钟国义身上,声音夹杂着千吨巨石,重重的压下来,“钟国义!”
钟国义忙起身上前,跪在地上,“老臣冤枉!”
钟文亭也坐不住,跟着跪在后面,手撑在地上能明显看出来双臂因恐惧而摇晃。
温禅只觉痛快非常,若不是顾及场合,他都要大笑出声。
“冤枉?若真的有冤枉,那就去革查府好好说说!”皇帝一掌拍在桌子上,额上青筋尽暴,“传朕旨意!钟国义欲图谋害皇嗣,革职查办,连同其儿女妻妾,府中下人,还有这个下(贱)的宫女一起,统统打入革查府!”
“陛下!陛下!”钟国义发出惊恐的惨叫,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却被侍卫左右架住,没有一点停留的给拉走了。
而钟文亭则是完全认栽,一句求饶的话都没喊,怨毒的盯着温禅,直至被拉出大殿。
“你们这些奴才!”皇帝指了指坐下的人道,“最好祈祷十一无事,否则全都给十一去陪葬!”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那些人将头磕得砰砰响,有的连血都磕出来,顺着脸往下滴,十分惨烈。
皇帝却熟视无睹,怒气冲冲的挥袖离去。
一场寿宴,还未开始,就这样轰轰烈烈的结束。
待后宫嫔妃全部离殿后,殿内的讨论声才逐渐热烈起来,但碍于钟氏一党,倒没人敢正大光明的去幸灾乐祸,唯有梁宴北站在一旁,默默道,“钟家要倒了。”
谢昭雪疑惑的偏头,“此话怎讲?”
谋害皇嗣虽是大罪,但下毒之人并不是钟家的任何一人,只凭一张卖身契,想要翻身很容易,再加上钟氏一党的大臣在前朝施加压力,钟家舍弃些什么,还是能保住丞相之位的。
然而梁宴北却下了断言。
他也不解释,看向谢昭雪笑了一下,“保护好钟文晋就好。”
钟国义若倒,最先受到牵连的就是钟文晋这个嫡子,好在他现在在钟家是个失踪人口,而他娘谢漪露也在半年之前离开了钟家回到谢家,是以这次的革查,应该牵连不到谢漪露。
温禅就是想好了这些,才对钟家下手,打了个猝不及防。
这样突然的攻击,最容易成功,也最容易致伤。
出了这样的大事,没人敢在宫内停留,不一会儿,大殿内的人就走了七七八八。
稀稀疏疏的人群中,梁宴北在临走前转头看了温禅一眼,见他还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出神。
但是极快的,他就回神,并把视线投过来,对上梁宴北的视线。
他双眸微微弯着,带着笑意。
梁宴北咂咂嘴,不自觉的勾起嘴角,顿时觉得自己这些天的忙活相当值得了,毕竟能让九殿下开心了不是吗?
这就够了。
第81章 奖赏一下
雪不知何时停了。
温禅心情舒畅, 哼着小曲回到殿中,坐在暖炉旁边。
阿福端来一碗热滚滚的姜汤,“殿下,快把这喝了,去去寒气。”
他伸手接下。
“奴才方才打听到消息,钟家的人已经全给押进牢了,钟丞相若是想翻身, 恐怕也要去一身皮。”
“先前我也是这样想,但结果可能要比我们想象的好。”温禅面上浮现笑意,“本想着借这事扯掉钟国义的臂膀, 却没想到能直接扳倒钟家,是个意外之喜。”
“扳倒?”阿福迷惑道,“殿下,奴才愚钝, 就一张卖身契和一顶虚帽子,能扳倒钟家?”
“况且那卖身契还是咱们假造的, 等钟氏党羽上下活动之后,圣上不可能因为一张假冒的卖身契拔除钟家啊……”
“是真是假,已无所谓。”温禅说,“先前梅妃那一跤, 跌出了那块玉石,如若我猜的没错,那是梅妃与钟文亭两人私会来往的情证。”
阿福诧异道,“那圣上看见了……”
“梅妃与钟文亭不清不楚在前, 温玲珑中毒在后,原本我想给钟家安的罪名是谋害皇嗣,可有了这前面的一桩事,这个罪名倒往后排了。”温禅细细的解释。
“试想,若是你的你发现你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有染,那么你会怎么看你的儿女?”
阿福听了这话,愣愣了一想,随后瞪大眼睛,“圣上怀疑十一公主是钟家的血脉?”
“父皇不会对这种事抱任何侥幸,必然是这样怀疑的,所以钟家往温玲珑汤水中下毒的事情,怎么想?”
“如果十一公主真的是钟家的血脉,那么他们毒杀公主也完全合理,因为他们要掩埋真相,留下公主,就是留下一个巨大的威胁。”阿福恍然大悟。
52书库推荐浏览: 风歌且行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