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晋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入目是一片昏暗,自己的靴子摆在床边,他想起之前自己的冲动,一时又是难堪又是难过,低落了一会儿,忽然又把情绪转为气愤。
怕什么?早就该料到会有这一步,谢昭雪再不待见他又如何?反正他都要走了。
想到这,钟文晋一鼓作气的掀被下床,点上灯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统共也没多少,收拾完之后,他前往谢昭雪的房间。
最起码要道个别,钟文晋心想。
谢昭雪的房屋跟钟文晋离得极近,期间有一段鹅卵石铺的路,钟文晋走上去的时候,打眼扫了一下道路两边种的花,虽然枯萎了不少,但还是有几朵仍娇艳。
快走到时,他就看见丁子韵从谢昭雪的房中出来,看见了钟文晋,眸中闪过一瞬慌乱,随后极快的隐藏起来,冷漠的调了个方向离开。
钟文晋见她这模样,鼻子都气歪了,这要是在以往的钟府,他非要好好教训这个不懂礼数的婢女。
转念一想,这是谢昭雪的婢女,他好像没什么资格再去□□。
他整了整衣裳上的褶皱,又咳了两声给自己壮胆,直谢昭雪的房中走去,走进去之后才发现房中没人,他寻了一圈,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定主意等他回来。
钟文晋在谢昭雪的房间中坐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他回来。
他猜,可能又去同乔妍词培养感情了,两个人到底是要成亲的,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钟文晋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烦躁,夹杂着无力,让他十分疲惫。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以冰凉的液体强行压制下了躁动。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如若有缘还是能够再见面的。
他暗暗想。
临走前还一脚踢翻了椅子出气。
回到房屋后,钟文晋把收拾的东西都拿出来,一叠□□,一些简单的衣物,平时积攒的银子,还有些细碎物品。
钟文晋能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他在这里的吃穿用度全是谢家的,来时什么都没带,临到走了,反而还要带走一些。
不过没关系,反正谢家也不缺这些衣裳。
把东西都收拾好后,钟文晋坐在椅子上发呆,坐了没一会儿,他就感觉有些闷热,脱了外袍大衣,又起身把暖炉拨了拨。
可是这种热度并没有因此缓解,然而越来越强烈,逐渐从心脏处涌出,向四肢蔓延,大量往小腹走。
钟文晋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脱了一层衣裳,燥热依旧没有减弱半分,他甚至觉得呼吸有些粗。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钟文晋站起来走了两步,忽而感觉一股强烈的欲望迸发,来得迅速猛烈,催促着他找人发泄。
不好不好!中招了!
钟文晋心中一凛,忙去倒凉茶喝,一杯刚下肚,房门就突然被打开,他慌张的转头,却见谢昭雪正站在门前。
他神色如常,虽不像平常那般带着笑,却也没有怒火和厌恶的情绪,钟文晋在看见他的一刹那,身上蠢蠢欲动的欲望仿佛找到了目标,急躁涌动起来。
方才等他半天都没等到,现在这种时候他又出现,简直要命!
钟文晋匆忙转回头,咬牙强压着,又倒了一杯凉茶。
正要往嘴里灌,却忽然被一只手截住,打眼一看竟是谢昭雪走了过来。
“这么冷的天,就别喝那么多凉水了。”谢昭雪不容拒绝的把水杯抽出来放在桌子上,顺手把一个食盒也放在上面,打开了盖子,回身把门关上。
“这次别再打翻了,好好吃完。”
钟文晋只撇了一眼,就看出那些是跟之前他打翻的那一盒出自同一家楼,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东西,罗列的整齐,品相精致。
可现在他却没有品尝糕点的心思,扭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忍得额头青筋暴起,“你先出去。”
谢昭雪见他不愿意看自己,也没有生气,语气淡淡道,“就算你是生我的气,也不能不吃东西,你想饿死在谢府让我觉得内疚?”
“这跟你没关系。”钟文晋应付得很费力,发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善,又补充了一句,“我不饿。”
“钟文晋。”谢昭雪伸手碰了下他的肩膀,还没说话,就猛地被他甩开。
他往前走了几步,“我没事我没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累了想要休息。”
谢昭雪看出了一丝端倪,微微皱眉,目光往旁边一撇,忽然看见了一个打包好的行李,脸色极其微妙的一变。
他快步走过去,把包裹解开,里面的东西露出,谢昭雪一把拉住钟文晋的手臂质问,“这是什么?”
钟文晋忍得很辛苦,看见他发现了,于是想着不如说些狠话,把他气走,于是冷声道,“看不出来?我说了我要离开谢府。”
“钟家被抄,你现在出了谢府想去哪?”谢昭雪双眉拧起,劝来劝去,似乎也没有别的理由,“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钟文晋挣扎了一把,“西凉那么大,总有我落脚之处,京城没了钟家,也没有了钟文晋,从此往后,我就自由了。”
谢昭雪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刺耳,“你什么都不会,出去了岂不是寻死?”
“小舅舅,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个废人,好歹四肢俱在,干什么不行?”钟文晋冷笑,“再不济我也能寻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入赘,至少我能撕下脸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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