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一方面来讲,温禅认为钟文晋要比他强大太多了,他跟钟文晋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但至少到最后,梁宴北还是陪在他身边,可谢昭雪却早早的去了。
他在自己的世界完成了蜕变,从一个人人宠爱惧怕的纨绔少爷,变成冷血无情的杀手,手握利刃杀尽了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亲人。
所以温禅才一直觉得钟文晋是个疯子,因为那些遭遇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恐怕早就崩溃了。
此刻的钟文晋,到底不似前世那般,有着失去所有后的强大,他现在尚是个少年,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束手无策。
温禅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抱有了怀疑心态,只需记住,我对钟家有敌意,但对你没有。”
“为什么?”钟文晋又茫然的重复了一遍。
“抱歉我现在说不出来理由。”温禅道,“但总有一日我想你会明白的。”
他现在确实没办法向钟文晋解释,那些藏在心里的事,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算了,让他自己冷静吧。”梁宴北知道眼下钟文晋这模样,三言两语劝不通,把温禅往后拉几步。
随后谢昭雪也走了出来,两人简短的告别他后,一同出了革查府,往旁走了好些路,停在马车旁。
温禅上车前,问他,“你会觉得心有不安吗?”
梁宴北闻言一愣,温禅接着说,“钟家变成如今这样,全是我俩设计所为,钟文晋现在萎靡不振,看样子着实伤心的很。”
他知道梁宴北不是个无情的人,好歹钟文晋跟着他们再五月岛走了一路,也有了交情。
针对钟家,就注定会伤害钟文晋,这个问题温禅在之前就已经想过,但真的看见他那模样时,难免心软。
梁宴北想了想说,“我只能对钟文晋说声抱歉,如果他的亲人想要伤害你,那么我就别无选择,我要保护你,即便是这样做会伤害无辜的人。”
他说这话时,双眸里全是认真的色彩,没有半分掺假,这样坚定的神色,让温禅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
他心头一震,脱口问道,“梁宴北,我有时候想不通,我有何地方值得你这样做?”
梁宴北闻言轻轻笑起来,手掌拍了拍他的头,答道,“我觉得任何地方都值得。”
温禅瞬间有些羞赧,干咳一声,“我要走了,改天再见。”
这次他破天荒的没有阻拦,只是目送温禅上了马车,渐渐走远,待马车的影子都消失之后,他又回到了革查府。
谢昭雪正在拉着钟文晋的手低声说着什么,而钟文晋则是低着头。
梁宴北撇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略显意外的一挑眉,随后极快的将情绪闪过,对谢昭雪道,“钟国义的下落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有。”谢昭雪似乎预料到他会折返,平静道,“是实打实的凭空消失,跟先前那个刺杀九殿下的刺客一样,根本查不出任何异样。”
梁宴北沉默,若有所思。
“宴北兄,先前拜托你的事,如何了?”谢昭雪问。
“他们脚程很快,昨日传信来说是已经快到京城了,约莫这两日就会到。”他道,“等过两日他们到了,我就带他们去找你,如若你有了钟国义的消息,尽快告诉我。”
谢昭雪点头为应。
他不是笨人,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知晓有一场博弈在暗地里展开了。
京城的天,变暗了。
消息上报朝堂之后,皇帝震怒,又是一番彻查,实际上跟之前一样,什么都查不出,只能尽力压下风言风语。
接下来的几天,温禅都在宫中,耐心的等待着有关钟国义的消息,他想着,若是钟国义还活着,肯定会找上门来。
原本钟家被抄一事尚未平息,紧接着革查府起火,而后又是那么多人的死亡,给京城里的百姓添了不少饭后话题。
当然,人吃饱了之后不能闲着,一闲下来总要说点什么,于是关于钟家的传闻纷纷扬扬,各式各样。
有人说钟家其实是恶神转世,谁若是伤害了钟家人,就会受到厄运的诅咒,不得好死。
也有人说革查府侍卫死亡一事,是钟文亭的鬼魂在作祟。
也有人说钟氏党羽按捺不住,要有动作了。
这些奇怪的传言被阿福说给温禅听后,换得了温禅的嗤之以鼻,“都把钟家人捧为神了,可见这些百姓果然是吃饱了撑的。”
“那可不是,个个都说的有声有色,跟真的一样。”阿福附和道。
“由着他们去吧,反正他们也只能嘴上说说了。”温禅道。
至少在第一轮的博弈中,温禅胜了钟家一局。
连续一段时间的神经紧绷和明争暗斗,也让温禅有些疲惫,他在日光明媚的午后再次带着阿福和琴棋书画出宫游玩。
天越来越冷,温禅又在阿福的碎碎念下穿得十分厚实,还特地戴了一顶绣有金丝如意纹的棉帽,鲜艳的颜色披在身上,越发衬得脸庞精致。
这一日的京城相当热闹,因为有一批□□的商人进入了京城。
这种商人虽然是行商,但从没有固定的贩摊,一群人成群结伴在各地游走,看见别人想卖的东西,或是好玩意儿,都想办法收购,然后走到另一个地方买。
凡是在□□的商人中出手的东西,就没有普通的,是以听闻这队商人进了京城,好些百姓都急着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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