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北看向他,“我之前说错了,你不是脑壳硬,你是胆子硬,还没被我敲够?”
男子顿了一下,立即把嗓门提高,“我们要活命!自然不会受你们摆布!若是真到了病入膏肓之地,你们便撒手不管,我们岂不是白瞎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温禅有些生气,“我说过我会想办法。”
“之前那个谢大人也是说会想办法?这一连几天根本不见人影!根本就是你们的骗局!”男子不依不饶。
经他一煽动,百姓们刚被镇住的情绪又涨起来,势头很猛,不少人跟着附和,每一句仿佛都很有道理。
温禅见此,心想这男子果然是鼓动百姓们暴动的罪魁祸首,方才就不应该拦着梁宴北,应该叫他直接把这男子给打晕才好。
眼下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起劲,梁宴北见情况不可控,转头又要去寻木棍,可刚走两步,那男子却一下扑了上来!
他见梁宴北转身的瞬间,便一下子上前抽出衙役的刀,飞快的朝温禅扑去,脸上带着诡异狰狞的笑。
温禅在男子扑来的瞬间看得非常清楚,男子大张的嘴中,竟有两颗比寻常人类都要尖利的牙齿,恍若野兽一般,露出个尖。
身体比思想反应要快,温禅身子往后一仰,想以此躲过男子的攻击,但是在这短短的一刹那,男子似乎看透了他的行动,竟直接转手挥刀横在左边,只要温禅躲避,脖子就会撞到刀刃上。
梁宴北听见身后有惊呼声时,已经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刀,直直的插中男子的脖子,强大的力道将他的身体冲击得摔倒在一旁,翻滚几圈才停下。
血液霎时大片涌出,男子也一动不动。
温禅惊魂未定,匆忙的后退好些步,退到梁宴北身边,转头朝刀刃飞来的方向看,就见斜方的数丈之外,那颗树叶稀少的树上,站着一个黑袍男子。
还是那日阻拦他们打开钟国义牢门的人,浑身黑袍,一张面具,悄无声息。
他那双在面具底下的黑眸还是淡无波澜,右手虚握间,那柄短弯刀又出现在他手中。
“是他!”温禅低声道,“他就是当时在革查府拦住我的人!”
这边已是一片动乱,百姓们被吓得连连后退,而衙役们也一拥将温禅挡住,生怕再有不怕死的冲上来攻击他。
梁宴北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再无动弹的男子,目光微沉,再朝黑袍人看去,同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温禅。
那黑袍人也与梁宴北对视良久,随后一转身,从树上跳下去,往林中跑去。
温禅一直好奇他的身份,此时又有梁宴北在身边,他道,“咱们追上去看看。”
梁宴北自然是有求必应,点点头攥着他的手就跟上去。
温禅其实跑得并不慢,但还是拖了梁宴北的后退,两人追进林子里时,就只能看见黑袍人的衣角一闪而过,他着急的一下子抱住梁宴北的脖子,“你用轻功!”
有生之年,温禅会主动抱上来,梁宴北心里一喜,忙顺势把人抱起来,脚尖一提,速度霎时间变快许多。
他就算是抱着温禅,轻功也相当厉害,慢慢追近了与黑袍人的距离。
往林子里追了仅一会儿,梁宴北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
他道,“他可能在这里杀人了。”
温禅一惊,忙问,“你这么知道?”
问题刚落下,梁宴北就停了,他轻轻把温禅放在地上,目光看着前方,
温禅也跟着看去,就见黑袍人也停下了,就站在一片空旷之地,而那地方却躺着几具尸体,血液还不断的往外涌,显然是刚刚杀死的。
男男女女都有,无一存活,黑袍人站在那些尸体中,如同无情的杀手。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温禅脱口问道。
原本还以为黑袍人一如既往的无视,谁知道他却开口了,声音清朗好听,让温禅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他们逃出来了。”
只一句话,温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人原本是关在那个木圈里的病人,但是因为方才的动乱让他们有了机会,从中逃了出来,不巧被黑袍人拦住。
按最简单的来理解,黑袍人杀了这些人,就是防止病情蔓延出去,这么说来,他难道是好人?
方才还救了他,温禅默默想,若是钟国义的人,绝对不会出手救他的。
那么此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梁宴北不说话,一双眼睛只静静的打量眼前的人,微微一眯。
“你……”温禅想了想,换一种委婉的方式问,“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黑袍人望着温禅,淡淡的开口,“那些人必须全部杀死。”
“你是说那里的所有百姓?你知道这是什么病?”温禅追问。
“这不是病。”他道,“是妖法。”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深深看了温禅一眼,便一挥身上的黑袍,整个人隐在黑暗中,从两人面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温禅先是愣了一下,一股颤抖从心里涌出,若方才那黑袍人说的是真的,就说明,有妖再次来了京城。
可神归教不是被灭了吗?是不是又跟钟国义有关?钟文亭先前的自信,钟国义离奇的消失,再加上先前来宫中刺杀他的刺客尸体消失一事,又跟这些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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