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禅惊道,“那若是大量生养,岂不是可独步天下?”
梁宴北轻摇头,“蛊虫尚且不容易培训,更何况是巫蛊,若要养成一只巫蛊,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条鲜活的生命为祭,且极容易失败,这世间能制出真正巫蛊的人,恐怕已经没有了。”
“不错。”谢昭雪道,“现在的巫蛊,只不过是沾了点巫术而已,根本算不得真正的巫蛊,但即便这样的蛊虫,也是千金难求。”
“难道钟文晋中了蛊虫?”温禅问。
“这条蛊虫,是司徒姑娘给他的。”他道。
“司徒舟兰?”温禅讶异,而后看向梁宴北,“她会制蛊?”
“其实司徒家的祖先,曾是养蛊大家,只不过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司徒家的人开始内部禁止养蛊,凡是关于蛊的书籍记录全都给销毁,隔了许多代,养蛊的手法几乎断绝殆尽,就连司徒伯伯也不曾碰过蛊虫一丝一毫。”梁宴北也很意外,“我也不知她会养蛊。”
“司徒姑娘说,这条蛊虫是她试手养的,并没有毒性,只是能让人忘却烦忧之事罢了。”谢昭雪神色沉重,“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可惜当日钟文晋吃蛊时我没在,根本来不及阻止。”
“钟文晋吃了蛊后,表现如何?”温禅道。
“一切照旧,不过完全将钟家之事抛却脑后,不管怎么提,都没曾漏出过半点伤心之色。”
“传闻好的蛊寄宿在人体内,可养人身体安康,祛除百病,但若是宿主被反噬,则会有反效果,对人体危害极大。”梁宴北道。
“蛊虫进了钟文晋的身,连司徒姑娘都无法拔出。”谢昭雪脸上出现了些许急色,“宴北兄你可有什么办法?”
梁宴北叹气道,“拔蛊并非易事,不是谁都能做的,况且不知道钟文晋的蛊到底在什么位置,贸然动手恐怕会危及他的性命。”
“如若蛊虫吃空钟文晋的身体,我怕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谢昭雪低沉道,面上布满寒霜。
温禅朝他投了一眼,心想谢昭雪还是非常在意钟文晋的,他劝道,“你先别急,再看看钟文晋的情况,若是蛊虫真的啃食他的身体,脉象上必定会显现出来,一旦钟文晋的身体出现不对劲,你立即把司徒舟兰给押过来……”
意识到自己敌意过重,温禅咳了一声,改口道,“把司徒舟兰的爹喊过来,让他给钟文晋解蛊,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梁宴北道,“若是那蛊真的对人体无害,留着也未必是个坏处,钟文晋为钟家的事闷闷不乐,想必你也不想总看着他不开心,更何况这也是钟文晋自己要求的,说明他想放下那段伤心事,而另一边,我回去立刻捎信给金陵,把司徒伯伯请来。”
谢昭雪目前也没什么好的注意,只得答应,“那就麻烦宴北兄了。”
“不必客气,说到底,也是司徒舟兰惹出的事,我回去好好与她说一下。”梁宴北淡淡道。
温禅一提到她就觉得心烦,赶紧把话题给撇开,“谢昭雪,这几日你可要将北区的那些百姓好好看管,最好增派衙役守着。”
谢昭雪点头应道,“即便是殿下不说,我也会做的,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的疏忽,没想那些百姓会一起反抗。”
“你做的很对,就应当将他们圈起来,以免病情扩散,不过还是要快些查出病因,时间拖得久了,事情恐怕会到掌控之外。”温禅道。
说着,他便想起来那黑袍人所说的话,他言这个不是病,是妖法一说到底可不可信?
如果是真的,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无疑就是将中了妖法的百姓全部杀死,但想起方才那一双双充满希望和恐惧的眼神,温禅又难以想象怎么去杀死那些鲜活的生命。
说到底,也都是一群无辜的人。
三人又简单说了几句,梁宴北见温禅神色不虞,便结束了谈话,心里思索着先去把钟文晋的事给处理了。
于是他与温禅分别,一人回了皇宫,一人回了梁府。
温禅回去之后,简单洗了手脸,坐在暖炉旁的软椅上想事情。
眼下钟国义失踪生死不明,黑袍人又猜不出身份,包括先前离奇消失的尸体,以及五月岛的是否还有残留的神归教。
以为解决了钟家就是结束,谁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温禅想着想着,就开始打盹,一睡睡到傍晚,刚醒来就被皇帝传召。
他换了套衣装,忙奔往议事殿,得了太监通传,进了殿内。
大殿内比外面暖和太多,温禅刚一进去发梢上就滴了小水珠,他将大氅解下递给阿福,独自一人去了内殿,见到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的皇帝,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的眉眼在烛光下显得很柔和,没有白日里彰显帝王的锐利,倒让温禅不自觉放松下来。
他放下朱笔,抬头对温禅笑道,“老九来了,先坐吧。”
温禅应一声,落座于旁边的椅子,紧接着一杯热茶就递了上来,温禅思索着,这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身体可好些了?昏迷了两日,可有查出病由?”皇帝先关心了一下温禅的身体。
“回父皇,一切都好,并无大碍。”他答。
皇帝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盖上茶盖,才慢慢道,“转眼,你都十七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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