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停放马车的地方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雪地,而那应该是石阶的地方则变成了一跳羊肠小路,路的两旁都是雪,蜿蜒着的尽头,则有一座朱顶的屋宅。
显然,这有一条路能走。
温禅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并不想冒险,就沿着那条羊肠小路往前,走了十几步,他突发奇想的一回头,看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走过的路竟全变成了雪地。
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
温禅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脚步很慢,留心着身旁的一举一动。
离那座宅子也越来越近,待完完全全能够看见这座朱顶房屋时,温禅才发现,眼前的竟然是岩香寺。
那牌匾上印着明晃晃的三个大金字,让温禅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
这座岩香寺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妖气,一旦踏进去了,难保会发生什么怪事。
岩香寺的大门紧闭着,无端让他觉得阴森恐怖。
风越来越大,那股寒气刺在脸上,生生的疼,温禅几乎要忍不住冻得牙打颤了,但仍然不肯上前,直到他感觉到了脚上的异样。
低头一看,才发现那些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住他的脚,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拼命的钻着温禅的靴子,想要往里钻。
温禅吓了一跳,忙往前跳两下,把鞋上的雪抖掉,还没停下,就看见那雪跟有了生命似的,慢慢朝他爬来。
不敢再停着不动,温禅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且这次又东西在后面追赶,温禅的脚步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岩香寺的门口。
他平复了下被吓到的心绪,抬手敲了敲门。
叩门声在这寂静的坏境中显得无比突兀,温禅往后退两步,摆出戒备的姿态,心都揪起来,生怕给他开门的是一个面容狰狞的妖怪。
但并不是。
他敲了几下之后,门很快就开了,一个身量不高的小沙弥探出一个头,看见温禅后,顿时笑得灿烂,将门给彻底打开。
温禅微微松一口气,心想幸好还是个正常人的模样。
小沙弥的笑里带着一股诡异,稚嫩的声音道,“九殿下,你终于来了。”
他道,“你是何人?”或者说是什么妖怪?
那小沙弥不回答他,只道,“殿下进去吧,师父等很久了。”
“我若不进去,会怎么样?”温禅很是直白的问。
小沙弥继续笑着,指了指他身后的雪,“若是再不进去,那些东西可就追上来了。”
他回头一看,果然见那雪已经离自己非常近了,简直就是在比他进门。
没有办法,温禅只得叹一声,踏进了门内。
刚一进门,一股强风扑面而来,温禅抬袖挡风,微微眯起眼睛,心想这又是哪来的妖风。
风只是一阵的,吹过之后就慢慢小了,温禅放下袖子一看,心霎时凉了一半。
就知道这也岩香寺里有古怪。
只见四周的景色变成了一片荒林,地上是泛着枯黄的草,方圆有一片不小的空地,整个荒林将他包裹在中央。
这又是什么地方?
日头高高的挂在空中,洒下来的阳光却并不温暖,反而让温禅觉得有些冷,他一时不知道该四处转转还是就地呆着不动好。
“九殿下。”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温禅识得这个声音,顿时浑身一僵,先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殿下怎么不敢回头?”那女子又叫。
温禅知道这是躲不过的,他再三给自己心里安慰之后,回头一看,饶是已经做过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住。
面前站着两个女子,衣着干净。
其中一个脸上全是一条条恐怖的疤痕,像是被刀刃狠狠划开了皮肉,露着刺眼的血红色,深可见骨,面目全非。
另一个脸色白如雪,没有一丝生气,原本应该是黑色的眼睛泛着蒙蒙的灰色,脸上带着怨毒,死死的瞪着温禅。
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刀痕的女子笑道,“殿下可还认得我?”
这一声笑里充满阴森,温禅忍着鸡皮疙瘩,认真的回答,“光看脸是认不出的,但听声音可以。”
停顿一下,他试探道,“梅妃?”
她听闻大笑起来,整张脸变得更加狰狞丑陋,肉片甚至在抖动,令人恶心,她狠厉道,“没错!看见我这张脸了吗?全是拜你所赐!”
温禅表示很无辜,立刻反驳,“怎么成拜我所赐了呢?分明是你自己和钟文亭偷情被我父皇发现了!”
“如若不是你设计陷害我!事情又怎会败露!”她伸出手怒指温禅,手背上也同样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像一只被片了的鱼,抖着血红的鱼鳞。
温禅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干脆把视线撇到一旁,“那也不是我设的计。”
梁宴北,对不住了,你先顶一下吧。
目光一转,温禅才发现那个一直阴冷瞪着他的女子,竟是他之前设计送出去的宫女。
一跟她灰蒙蒙的眼睛对上,那宫女便开口了,“殿下,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呢?你还夸过我的眼睛像海棠花呢?”
温禅默了一瞬,决定说出实话,“你的眼睛里都是血腥,可不就是像海棠花吗?”
“我真的很好奇,殿下是如何发现我的?”那宫女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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