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柯道,“阿兰,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知道你并非心恶之人,但愿你别执迷不悟。”
劝导的话,单柯说过很多,从金陵一路说来了京城,而今他也觉得累了,最后提醒了一句,他转头离去,不再多说。
司徒舟兰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还差一点,只差一点。
抱紧怀中的小木盒,司徒舟兰匆匆走出衙门,往梁府去,路上她尽量避开了人比较多的街道,行至梁宅旁时,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
司徒舟兰并不会武,根本没察觉有人的靠近,更别说挣脱了,还来不及挣扎就被人蒙住了眼睛,紧接着后颈一痛,就晕了过去。
恢复意识之后,她的后颈还是酸痛的,眼前依旧蒙着什么东西,手脚被缚住,坐在一个硬邦邦的椅子上,她抬了抬脑袋,发出一丝呜咽。
“好像醒了。”身边有人道。
“把蒙眼的取下来。”另一人道。
司徒舟兰立即听出第二人是九殿下温禅的声音,下一刻眼睛就被亮光刺痛,她皱眉眨了眨,适应光线之后,抬眼一看,就看见了温禅。
他坐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椅上,一身杏黄色的锦衣,头上戴着端正的羊脂玉一般白的玉冠,如墨的黑发绾起,刻着如意纹的白簪折射温润的光,俊俏的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优哉游哉的端起一杯茶盏浅尝两口。
“九殿下,你这是何意?”司徒舟兰冷着神色问,她虽然恼怒,但并不是大喊大叫撒泼女子。
“司徒舟兰,我把你请来这里,原因你自己应该知道吧?”温禅反问。
“请?”她嗤笑,“殿下的礼节还真是特别。”
“大胆!”阿福在一旁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们殿下这么说话?!”
温禅抬手制止,“你先退下,我与她单独聊聊。”
阿福应声行礼,恭敬的退出大殿,轻轻的带上殿门,整个殿内就剩下两人。
“恕民女愚钝,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司徒舟兰一派冷硬作风,似乎拿准了温禅不敢对她如何一样。
想着自己毕竟是姓司徒,在金陵也有相当重的分量,且又是梁宴北一起长大的妹妹,就算是碍于梁宴北,温禅也不会对她出手。
温禅放下茶盏,轻挑眉,“你愚钝?”
他从茶壶后拿出一方小盒,轻放在司徒舟兰的眼下,“这东西是什么?”
看见这小盒之后,她脸色才剧变,“你竟然搜我身?”
“我请你来禧阳宫,自然要确认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危险物件。”温禅轻笑,随后拿出一大把纸包药,还有几个小瓷瓶,叮叮当当的掉落在桌上,“你看,你身上可藏了不少东西,谁知道这里面哪一样是致命的呢?”
司徒舟兰的怒火一下子冲到脑顶,也维持不得冷淡的模样,恨声道,“你把东西还给我!”
温禅冷眼看她,问道,“你拿着这两只虫子去梁府,是想做什么?”
“你监视我?”司徒舟兰难以置信的瞪着温禅。
他扬起讥诮的神色,“监视你又如何?”
说着将小盒的盖子打开,撇了一眼里面的两只小虫,“这两只小虫游得挺欢,你揣在怀里,可是什么宝贝东西?”
“不是不是!”司徒舟兰慌忙否认,“只不过是两只普通的小虫罢了,我养着玩的。”
“养着玩啊……”温禅若有所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敲着,“你说的是真话吗?”
司徒舟兰道,“九殿下,你派人将我打晕带来这里,可有想过后果?司徒家好歹在江湖是有名有望的,就算宴北哥不会站在我这边,还有单家……”
“我不想听那些。”温禅打断了她,道,“这两只虫,是蛊对吧?”
她神色一滞,原本还带着威胁的面色忽而一转,浮上些许恨意,笑了一下说,“是啊,就是蛊。”
温禅不动声色,任她继续说。
“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就明说,这种蛊是我特地为宴北哥准备的,名为雌雄蛊,殿下没听过吧?”司徒舟兰对着温禅嘲笑,“它们是我托人在妖市上买的妖蛊,雌入男体,雄入女体,成熟之后便可让男女相互爱慕,时间越长,爱意越深。”
温禅听到这,气得牙邦咬得疼,面上却不显,“你想把这喂给梁宴北?”
“殿下,你好歹讲些道理,我陪了宴北哥十几年,我们打小就订了姻亲,前些年他出了事,我耐心陪在他身边六七年,只为等着他恢复正常娶我,你为何要横插一脚?”司徒舟兰似开始陷入癫狂的状态。
“男婚女嫁才是天经地义,我可以为宴北哥生儿育女,你呢?你能做什么?”她道,“司徒与梁家在金陵之内,早就是人人赞颂的亲家,只要宴北哥吃了雌虫,一切就可以回归正常了,这样不好吗?”
“你凭什么替梁宴北做决定?!”温禅双眸满是冰冷,“他有他爱的人,你又算什么?”
“你若是不从中作梗,宴北哥爱的人就是我,也只能是我!”她喊道。
温禅笑了,带着浓郁的嘲讽,“凭着一只妖蛊,你就算骗得了天下所有人,你能骗得了你自己吗?”
“这对我来说不重要。”司徒舟兰道,“我只要他的爱。”
“可惜你的诡计被的发现了。”温禅嗤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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