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怕这些人不讲道理。”司徒舟兰道,“我爹说姚孟平此人两面三刀,表面上是宽容豁达仗义行事,暗地里却是个心眼极小,睚眦必报的小人。”
温禅一听,顿时觉得这也是个棘手的问题,如今在五月岛是人家的地盘,他无权无势,就算怀里揣着一张皇族玉牌,不到逼不得已,他还是不想轻易暴露身份。
最怕的就是姚家人已将阿福等人定罪处决。
这样一想,他当真着急起来。
双眉一皱,温禅抬步要走。
梁宴北伸手一拽,拉住了他,“你去哪?”
“我要去找阿福他们。”
“他们在姚家人手里,你现在去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况且就算你找到了,也救不出来。”梁宴北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我有办法,可以救他们。”
温禅抬眸看他,心尖之上散出一阵酥麻,软成一团棉花,泛着铺天盖地的甜意。
曾经温禅也想过,重生而来,这一世的梁宴北没有与温禅一同生活,一同抗战平寇的所有记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娶了司徒舟兰,生了个儿子。
他是一个崭新的梁宴北。
但是此刻,温禅才意识到,梁宴北就是梁宴北,即便是重新来过多少遍,他都不会变,他还是像前世一样,站在慌张的温禅面前,成竹于胸道,“我有办法。”
就在温禅出神的这一会儿,姚家人就带着大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了。
早在最前方的就是姚孟平,他已年逾半百,一双浓眉之下双眼布满褶皱,两鬓泛白,一身深蓝色长袍显出他有几分威严。
他目光凌厉,盛满怒意的跨进院门,目光直瞪着梁宴北等一群人而来,一开口声音厚重,带着刻意的内力威压,“何人是姓温的?”
温禅并没有急着应答,先是将来的人大致看了一遍。
姚孟平左侧跟着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男子,一人面容丰俊,身着颜色较深的青木色古袍,头戴嵌有碧石的银丝冠,墨色腰带,手挽拂尘,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他神色平静,只在进来时看了几人一眼,不语而立。
温禅看此人衣装十分眼熟,与前几日在渡口教训胡须李的年轻公子方寒装扮相似,便想这人应是松华派的。
而另一人则是年长一些,年岁约莫而立过半,相貌普通,只是一双浓眉微微吊着,再加之他有意皱眉,面容看起来有些凶恶。
姚孟平的右侧立着一个女子,虽然看着不再年轻,但朴素的衣着依旧难掩其出众的容颜,一双眼眸里似乎隐着笑意。
其后跟着的就是一些下人,他粗略扫一眼,约有二十人左右。
姚孟平见没人应声,只当这些年轻的小辈心生了畏惧,加重语气又问道,“你们几人中何人是姓温的?速速站出来!”
乔妍词没见过此等江湖场面,心生些恐惧,不由退到司徒舟兰的身后。
“姚阁主,何必如此着急,你寻此人有何贵干?”单柯扬起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走了几步到最前方,把众人挡在后面。
“你就是单百晓的儿子?”姚孟平还没有说话,那一脸凶相的男子倒先开口。
单柯撩开外袍,从后腰抽出银丝折扇,“唰”一声展开,银纹交错的扇面上,一个“单”字极其张扬,他笑道,“云宫主,久仰大名。”
“百晓从不参与江湖琐事,不知单少主这是何意?”姚孟平双眼微眯,露出一丝阴狠。
“姚阁主,这温少爷是单某的好友,你这一来就点名提他,单某总要问两句吧。”单柯慢悠悠的摇晃着扇子。
“他指使手下毒死了我爱子,我要让他偿命!”
“口说无凭,阁主应当拿出证据来才是。”
姚孟平瞪着单柯凶恶道,“你想要证据,我给你便是!来人!”
他一声叫喊,从后方的下人之中应声走出来一个人,眉毛一吊率先指着温禅道,“阁主大人,小人前日夜间亲眼瞧见他们在客栈里以多欺少打了姚二公子,想来是他怀怨在心,来了城主府之后又见二公子,这才起了谋害的歹毒心思。”
“昨日夜晚,小人也瞧见他两个手下鬼鬼祟祟往姚二公子的住宅前去,本有疑心却未深究,谁知今日一早,姚二公子便被毒死……”
此人温远并不陌生,正是前些日子在渡口插队,并打翻了阿福一碗酸梅汤的胡须李。
他膀大腰粗,面目凶悍,这时脸上没有半分先前嚣张的神色,声情并茂的责骂温禅。
“好一个颠倒是非,看来你右手的伤是好全了?”温禅冷眼冷声。
胡须李丝毫不怕,“今日姚阁主和其他大派之主都在,你休要狡辩!”
“你就是那个姓温的?年龄看起来不大,心思倒是不简单。”云宫主赶忙问罪,“我问你,唐门之人出毒,你出力,你们合起伙来毒害姚二公子,是也不是?”
“前日在客栈分明是姚严鸣先动的手,怎么倒反过来说我们的不是?我看此人面相丑陋,贼眉鼠眼,满嘴胡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单柯心想,我骂不了姚孟平,还骂不了你?
胡须李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怒目圆睁的瞪向单柯,但见他折扇上那晃眼的一个大字,又强行把自己的愤怒压下来,对姚孟平道,“小人句句属实!”
“是不是实话,找别人来对质便是,当日客栈的人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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