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将一边的肩膀压低,矮身与温禅持平, 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快抱住。”
温禅当下就收回手臂,想要反驳。
梁宴北心说,这可由不得你。
他出手相当快, 抓住温禅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一挂,另一手就将他的腰圈住。
温禅只觉眼前一花,视线再次清楚的时候,已是稳稳的站在屋顶之上, 自己与梁宴北贴得很近,眼前就是他的锁骨。
鼻子传来他身上还残留的拌面气息,明明不是什么旖旎的香气,却也让温禅心跳乱拍。
梁宴北很快就将他松开,没做多余的动作。
温禅却想跳起来给他一锤子,但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自己磨着牙忍下。
他不想梁宴北总是对他动手动脚,或做出过分亲近的动作,因为他怕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克制被消磨至崩塌。
一旦没了克制,温禅想,也许他就会变成一个疯子。
“你看。”梁宴北突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大多数人都出门了,只有少数人还在家中。”
温禅注意力一转,应声看去,果然站得高看得远,方圆几条巷子都收在眼底,只见亮着烛灯的只有寥寥几家。
吴奇若是回了屋中,肯定是要点灯的,所以那些暗着的人家直接排除。
“我看见他出了店门之后是往东走了,那我们便从玉钗店往东的这几家中查。”梁宴北随手一指,划出来一个范围。
说完他张开双臂,“来吧温少爷,下去。”
“你少诓骗我!”温禅不配合。
谁人不知梁宴北天生神力,前世梁宴北没少抓着他胳膊乱飞,那时的温禅岁及弱冠,比现在高得多也重得多,梁宴北都毫无压力。
梁宴北十分无辜道,“我哪骗你了?”
温禅自然不会搬出前世的事情作证,只得随便扯了个借口,“我听别人说你力气极大。”
梁宴北啼笑皆非,“你听谁说的?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平时从不干重活,那有什么力气极大的说法。”
这不是实打实的瞎说吗?哪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会一脚踹得别人口鼻出血,当即昏死过去的?
温禅又好气又好笑,“你能不能改了你这个胡说的毛病?”
梁宴北其实不是个喜欢乱说话的人,但他对非常熟悉的人是例外,温禅也是上了很多次当之后才发现的。
只是他觉得奇怪,按照目前的关系,自己最多跟他也是普通朋友,哪里算得上相当熟悉这个程度?
梁宴北见他动气,立即又搬出自己一文不值的誓言,“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胡话了。”
“你以为我会信?”温禅忍不住想笑。
温禅想起来前世有一回,梁宴北吃白米饭撒了一桌子,他便随口说了几句,当时一同吃饭的还有不少将士,梁宴北丝毫不在意,郑重其事的对他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吃白米饭了。”
他早已习惯梁宴北的胡言乱语,可将士们却当了真,一连三天顿顿面条,梁宴北吃得很不爽,提来了兵厨质问,那兵厨一脸迷茫的反问,“不是将军您说再也不吃白米的吗?”
梁宴北为了不让将士们觉得自己的将军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强撑着吃了半个月的面条,最后撑不住,让温禅出面,才摆脱了顿顿面条的噩梦。
想着想着,温禅就真的笑出声。
见他好似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一样,梁宴北也没问,也跟着笑了一下,忽而指着下方,故意压低声音道,“你快看那是不是吴奇!”
温禅一听这正经事,忙低头看去,只见下面街巷院中皆是空荡荡的,“哪呢哪呢?”
话音未落,他就觉自己身子一紧,被两条手臂抱住,脸也轻轻挨上梁宴北露出的锁骨,而后脚下一空。
温禅下意识抱紧梁宴北的腰身。
真温暖……他像只胆小的绵羊,即使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也只敢小心翼翼的对待。
前世温禅快要驾崩那会儿,壮着胆子向梁宴北索求了一个拥抱,但是那个拥抱只让他觉得苦涩无比,分毫不及此时此刻的香甜。
落地之后,梁宴北松了手上的力道,原本以为他立刻就会被推开,可谁知腰上环着的手一直没动弹。
他有些意外的挑眉,低头看着仅仅到自己锁骨地方的人,头微微低着埋进他的怀中。
他弯眸一笑,刚想说话,确倏尔感觉左边锁骨上传来微痛的痛觉,下一刻怀中的人就离开了,后退几步站在他面前。
梁宴北抬手摸了一下,尚感觉那地方还有些湿润,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温禅的小尖牙咬了一下。
心猛地一突,梁宴北竟觉得这一口咬在他心尖上,不仅不痛,还有些痒痒的,他直勾勾的盯着温禅。
“这是你自找的。”温禅心虚的哼一声。
他也后悔了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不过他一点都不怕梁宴北兴师问罪,虽然他打不过梁宴北。
而梁宴北不仅没有问罪的想法,反而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收回目光,朝亮着烛灯的房屋看了一眼,轻声道,“咱们去看看。”
两人此时正站在别人家窗前,窗户透出了黄色的灯光,隐隐有说话声传出。
他们蹑手蹑脚的靠近窗子,听见屋内有人低语,仅分得出有男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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