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眉翘鼻,长睫毛红嘴唇, 再加上那一颗不起眼的小痣,跟他记忆中的任何细节都对的上,梁宴北这才意识到,怕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 已经将他的模样记了个彻底。
这种感觉,又怪异又陌生,像是一种从没体会过的情绪,却莫名的有些美好。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看, 他也能不觉厌烦。
梁宴北看了一会儿,忽而想起方才跟单柯所说的话,于是慢慢的在床榻边蹲下,伸手捏了捏温禅的脸。
指腹触到那光滑的脸时,悸动就从心底一闪而过,梁宴北有些惊喜的睁大眼。
没想到他的脸会那么柔软。
还未来得及捏第二下,温禅的呼吸忽然重了一下,朦胧的睡颜缓缓睁开一条缝,带着水润的眼眸看向梁宴北。
他呼吸一窒,手僵住不敢动弹,生怕彻底惊醒了这意识模糊的人。
温禅确实睡得暂时失了思考能力,一睁眼看见梁宴北在自己床边,稍稍清醒了一下。
又是这个梦?
数不清多少次,他睡过之后只要一睁眼,就能看见心心念念的梁宴北守在床榻边,满目温柔的看着他。
可当他真正睁眼时,又会发现这只是一个梦。
梦到的次数太多了,温禅也竟然习惯,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持续梦境。
他往下一看,看见梁宴北的手搁置在床上,便伸了一只手过去,指头撬起他的指缝,钻进他覆着的手掌中,慢慢握住。
铺天盖地的困意使他迷迷糊糊,可他还是看着梁宴北,用着慵懒喑哑的嗓音问道,“你不睡觉吗?”
梁宴北看着自己握住了一个软软的小手,有些惊奇,然而心中不禁没有排斥,反而不自觉收了收手指,另一只手从他的脸移开,轻抚在他的额头上,悄悄道,“睡啊,这就睡了。”
明明也一直没有觉得空虚,却在此刻莫名的觉得充实。
“恩……”温禅拖着长音应了一声,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只过了片刻,那交握的手其中有一只力道一松,绵长规律的呼吸声再次响起,梁宴北知道他这是又睡着了。
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梁宴北竟生出一个荒诞无比的想法,正如单柯所说的一样。
想要亲亲他。
越看越魔怔,越想越离谱,梁宴北忙把那些念头赶出去,手也小心的从温禅的手里抽出来,从床榻边远离。
他转头扫一眼,看见之前琴棋书画打的地铺还整齐的叠着,于是轻手轻脚的把两床地铺都展开铺成一床,再出门要了热水随意洗漱一下,脱了外衣就睡下了。
第二日温禅起来的时候,已是将近正午。
一夜充足香甜的睡眠让他精神气好,心情愉悦,哼着小曲穿戴好衣物。
穿靴子的时候他奇怪的发现地上原本分开的两床地铺莫名其妙的合在了一起,但折叠整齐,倒不像是被人动过。
许是下人打扫的时候为了方便顺手放在一起的。
他想了一下便揭过,没有深究。
温禅一出门,就有下人已将午膳准备好,端进屋子里给他吃,但是因为刚醒,也未觉得饿,他随便吃了几口便让人撤去。
他向下人们问起了梁宴北,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无事可干的温禅在城主府里漫无目的的晃悠起来,然后还真给他晃悠出了有用的东西。
他遇见了方寒方雪两人。
方寒是松华派的掌门大弟子,方雪是他师妹,这次带他们来的是松华派的长老之一,也是掌门的师弟,方亦阳,温禅昨日才见过他。
方寒在五月岛渡口折了胡须李的手腕,也算是帮里温禅一把,所以温禅对他有记忆。
“温公子,几日不见,可还好?”方寒早已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所以一开口便是带着关怀的语气。
“尚好,多谢方公子记挂。”温禅应答。
“我们都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你调查得如何了?”方雪紧接着问。
“还未明确。”
“姚二本死不足惜,却不想还有人以此事陷害你,当真令人恼恨!”方雪义愤填膺道。
她大师兄倒不是盲目站在温禅这边,听了这话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雪,接话道,“温公子且放宽心,相信老天自定不会让清白的人蒙受冤屈。”
“借方公子吉言。”他稍一拱手,正要告辞,却被方雪打断。
“温公子,我有一事要告知与你。”她道,“我稍通药理,昨日去姚严鸣屋子时发现了他喝的酒中有毒,这毒其中有一位药草是马耳草。”
温禅轻点头,这些我都知道。
“这马耳草有些特殊,采摘下来十个时辰内若是捣碎取其汁液,方可用毒用医,但若是过了时辰,叶子就会变黄,再无用处。”她又道,“且那种毒只能融于水中,时间越长,毒性越淡。”
听了这一番话,温禅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自然。”方雪道,“我懂得不多,只盼能够供公子派上用场。”
“多谢方姑娘,他日有机会,在下定当还以谢礼。”温禅得了这个消息,高兴的很。
谢别两人之后,他便回到屋子里,等着梁宴北回来。
听了方雪所说,他这才想明白,梁宴北昨夜所说的“这个时辰刚好”是何意。
马耳草存留不住,必须当时采当时用,所以那个毒,是在害死姚严鸣前几个时辰做好的,因为时间一久,毒性就会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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