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快得让纪楼主都差点没看清。
他越发肯定心里的猜测了, 说道:“乔阁主?”
乔九没搭理他, 而是看着纪母:“冤枉我家公子,给他赔个不是。”
纪母哪里顾得上面子,连忙哭道:“是是是,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谢公子。”
谢凉赶紧说了句没事, 往乔九的头上一拍:“别闹,说重点。”
乔九便道:“派人搜纪诗桃和盼兰的屋子,从现在起一个人也不许往外放,再问问看门的出事后有多少人离开。”
纪楼主立即吩咐了下去。
少倾,搜屋子的人回来了,说是没什么发现。乔九便回屋等着其余消息,搬着椅子往谢凉的身边一坐,同时扫了一眼凤楚。
凤楚知道他对不喜欢的人向来半个字都欠奉,便主动解释了一下何为美人香。
美人香是一种毒。
中毒后身带幽香,只有三天的活头。但这三天可以让人美上好几分,且服用后的一个时辰内全身的骨骼会有些许的软化和松动,能做些稍微的调整。
谢凉听愣了。
这世界竟能不科学到这种程度?
纪楼主几人也听得愣怔:“还有这种毒?”
凤楚道:“有,只是知道的人少,我和……小书童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不过虽然能调整,但没那么玄乎,调整的余地是极其有限的。
所以这次的事,对方肯定是事先找了一个与纪诗桃的样貌有六七分像的姑娘,喂完药弄到了八九分像,把人藏在纪诗桃的屋里,并穿了一件纪诗桃的衣服。
如此一来,人们会以为纪诗桃是想穿着这件衣服走,很大可能不会给她换别的衣服,也就不太会露馅。还有就是吊死时或许是故意把绳子往后挪了挪,导致她的舌头吐出来,死状恐怖,丫鬟们都不敢细看她的脸,这才能顺利瞒过去。
他们当时离大床有两步的距离,没闻到香味,而纪母应该是抱着她哭过,身上沾了点味儿,便被他们察觉了。
说到这份上,谢凉就懂了。
他问道:“刚抬出去的那个是纪姑娘?”
凤楚点头:“应该。”
纪家众人都是一惊:“什么!”
凤楚道:“因为屋里没能搜出纪姑娘。”
纪母急得不行:“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桃人呢?”
“我也只是试着猜一下,”凤楚道,“那个人第一步把小姑娘弄进来,等纪姑娘回来就制住她,学着她的声音把丫鬟打发走,然后把纪姑娘易容成盼兰,吊死找来的小姑娘,等到事发后屋里乱起来,便拉着点了穴道不能说话的纪姑娘混入人群跪着一起哭,再适当地点下纪姑娘的睡穴装作晕倒,把人架走。”
“而真正的盼兰可能事先知道一些事,也可能完全无辜却被擒住,一直被藏在她自己的屋里,”他继续道,“等纪姑娘被扶过去,那个人就杀了盼兰,装成殉主的样子,然后把纪姑娘带走了。”
纪母急忙道:“带去哪儿了?”
凤楚道:“这得看他们的动作快不快。”
要是不快,人就还在缥缈楼里。
要是快……那就应该是混出去了。
没过多久,负责去门房的人便折回了,说这个功夫进出的大概有十多个人。
今日是寿宴,且还没到开席的时候,有不少宾客才刚来。他们没得到楼主的吩咐,自然不好把人轰走,而已经来的宾客得知出事,都知道寿宴办不成,有几个不爱凑这种热闹的便知情识趣地离开了,他们也不好拦着。
纪家众人的心都是一沉。
如今片刻都耽误不得。
纪楼主连忙吩咐手下加强守卫,只许进不许出,然后亲自赶去前厅向宾客致歉,让他们暂时留下,接着一面让儿子去查离开的都有谁,一面带着人在整个缥缈楼里搜人。
剩下的就是等消息了。
凤楚和缥缈楼的关系再好,但身为外人也不便跟着一起搜人。谢凉自是更不便跟着,他见乔九不耐烦在后宅待着,便回到了前厅。
宾客已知事有蹊跷,只是不知具体细节,都在议论纷纷,做了各种猜测。此刻见谢凉进门,有些人便好奇地问了问。
谢凉不好多说,只告诉他们缥缈楼会有交代。
他见这里实在太吵,干脆去外面找了一个凉亭。方延、梅怀东和秦二都跟了出来,赵炎不情不愿也过来了,捏着鼻子坐在凤楚的身边,连一眼都不往乔九的身上瞅。
除他们外,随行的还有沈家兄弟、叶姑娘和那天在小倌馆门前见过的两位侠女。
谢凉回来前这些人就凑在了一起,沈君泽见方延面色担忧,温和地为他分析了一下这件事,告诉他和谢凉的关系不大,不用担心,而秦二则是想陪着叶姑娘。
谢凉回来后,方延很感激小姐妹的陪伴,见小姐妹被人们吵得要犯心脏病,就建议他出来透透气,秦二在那边也恰好邀请了叶姑娘,但叶姑娘一个姑娘家不便和这么多男人待在一起,于是又邀请了那两位侠女,众人就都跟了过来。
方延道:“纪姑娘是被人杀的?”
谢凉道:“不是,被换掉了。”
众人惊讶:“这怎么换?易容了人家难道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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