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说着，语调愈淡：“即便如此，也有人看他不顺眼，会故意欺负他，踢他打他，分给他最苦最累的活……他年纪虽小，却知道自己不能反抗，从来不敢想报复两字，也不敢将事放在心上……”
我：“……”
我擦这也太惨了吧。
一点都不爽啊。
男主道：“男孩心里清楚，他是墙内卑贱的一点渣滓，很多人只要一抬脚，或者吹一口气，就能将他彻底碾碎——在他长大到可以离开宫墙前，他只能忍气吞声当个傻子。”
我无声咽了口唾沫。
不妙啊。
这个故事的发展不太对劲……
不像男主童年，倒挺像大boss——
总觉得这孩子会黑化干点啥。
十分需要剧透一下结局。
“那……后来他出来过好日子了吗?”
男主看了我一眼，没有答我的话。
我：“emmm……”
好我知道答案了。
一首凉凉。
“他还没来得及长大，收养他的宫女们，就病的病死老的老死，只留他一个人煎熬着。”
男主第一次在叙述过程中，语调产生变化。
不是嘲讽。
他在笑……
笑啊!
我打了个哆嗦，惊恐看着他。
麻麻，这里有变态!
男主又犯病了谁来救我!
“后来，有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起了玩耍的心思，无意中看到了他，觉得他特别适合当一条狗。”
我屏住呼吸。
头皮发麻。
男主道：“他活的太累，也被打的怕了……想着如果做狗，就可以不用干活，也有饭吃了。”
我：“所以那些人……就把他当狗养?”
男主看了我一眼，唇边笑容不改：“他住在狗窝里，吃着狗食，时日久了，就真以为自己是狗了。”
我：“……”
满头冷汗。
故事的主角都当狗了啊!
到底有啥可笑的?
深井冰啊!
“后来……有个人来到宫殿里，发现了他。”
男主还在用“轻快”的语调，讲述着这个坑爹的故事：“……那个人救了他。因为身份高贵，还顺利的带走了他。”
我：“……慢着……这故事……”
“一开始，那个人以为他是狗。养了一段时间，却发现他不是狗……”
男主突然顿了顿，专注的看着我。
“他想，那个人一定很失望。”
他不再移开眼。
我对上他的眼，突然说不出话。
“那个人救了他，他想要报答那个人……”
男主笑容愈深，语调沉沉。
“反正不是没有做过狗，再做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232.
我：“……”
竟不知该如何评论。
我：“后来呢?”
男主：“后来?”
“他成了那个人的狗，可那个人还是走了。”
男主：“临走前对他说，其实他并不想要狗，那些话都是骗他的。”
“什么?!”
我挣扎着从矮墙上站起来，一边站直一边撸起袖子。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人渣!
“让人家当狗就当狗，说抛弃就抛弃，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心了!”
男主静静的看着我。
无喜无怒，没有表情。
我呼出一口气，回望着他：“这个故事是真的，对不对?”
那个梦。
我早该猜到的。
黑暗中的宫墙，狭小的狗舍。
那双月色中，凝望我的眼睛。
眼睛是漂亮的幽蓝色，炙热又纯净，甚至能映出我的倒影。
那样的依恋我，不肯放开我的手。
如果能活在阳光下，那张脸笑起来，又会是什么模样?
“阿白。”
男主定定望着我，跟着站起身来，指尖擦过我的脸颊。
“……为什么伤心?”
我望见他的指尖上，沾着一点湿润。
我的眼泪。
是啊。
我为什么伤心。
我分明不是戏中人。
却心头抽痛。
无穷无尽的委屈，从心底涌出，堵住了我的喉咙。
我梗了一下，闭上眼：“……我不知道。”
“阿白。”
男主抓我的手指越来越紧，像要将我的手骨完全捏断。
“如果做选择的是你……你会抛下他吗?”
我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
“……为什么问这个?”
男主执拗的望着我：“答案呢?”
月色中，他的面容微微扭曲，双眸透出幽暗的蓝，仿佛灼烧着无色的火。
像孤注一掷的赌徒，投下最后一枚铜板。
我被他的神色震慑，连擦眼泪也忘了，磕磕巴巴的道：“我……我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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