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他已经即将突破到练气期了,小清风诀也可以不依赖符篆使用出来,一切都很顺利。他收了气息,打算找个灵气浓郁一点的地方突破,结果这时郭铭回来了。他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找穆星河决一死战,他急急在屋中转了几圈,翻出了几颗铜板——天晓得他哪里弄到的,一脸忐忑地出门去了。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又一脸沮丧地回来了,彼时穆星河在房间里研究梅庭雪那本书,他翻了两页,郭铭绕着门外的树,转来转去,他再翻两页,郭铭已然是换了个方向,转了不知道几圈了。穆星河拿出一张符纸,练习复原斩风诀,符篆画完的时候,郭铭已经不在院里转了,他在准备挨打。
穆星河竖耳朵听了听,大约是这孩子想骗他老爹钱,说什么宗门要买修炼用的剑啥的,偏生是郭大爷对这里的事情还算了解,一眼就看穿了他,觉得这个孩子脾气烂也就算了,人品还不好,该打。暴力胁迫之下郭铭哭着说出了真相,是说他看不惯隔壁宗门一个趾高气扬的小孩,约定和他斗法(郭大爷:就你们这点水平,有什么好斗的?),比斗之中不小心弄坏了隔壁宗门一个人的祖传护身符篆,那人家里却不是什么好惹的,这一弄坏,郭铭万分害怕,天一亮就跑下山拿着回来想找人去修复,还掏出了自己的小金库,不想还是不够。
然而这虽说郭铭不是故意的,但是事情开始还是他乱欺负人,该打,没眼力惹到不该惹的人,更是该打。打完以后郭大爷拿着符篆出门,又回来了,几乎又要把郭铭打一顿。
原来这道符篆,并不算什么厉害东西,但符篆起码有炼魂期接近结魄期的水准,这里住下来的人并没有那样的高手,更没有人能重新画一个出来,且这里虽然来往修真者不少,却也多是剑修,精通此道的人并没有。修复符篆虽然不要求修为,但是却需要对符篆原身术法的细致理解,在这里找到这样的人或许比找出能重新画一个这样的符篆的人更难。
郭大爷在苦恼如何把这件事平息下去,穆星河却从房里缓缓走了出来,对着郭铭笑眯眯说道:“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就帮你。”
郭铭脸上泪痕犹在,努力瞪大那双红肿的眼睛,他声音是嘶哑的,说话十分艰难,但是还是脱口而出:“你怎么可能行!”
穆星河耸耸肩,说道:“既然这里甚至还要远一点都找不到能帮你的人了,我试试呗。”
穆星河的把握,确实只到试试而已。
他清楚自己对真气的掌控比一般人好,也有梅庭雪的符篆书籍和符笔作为辅助,他知道修复符篆即便是他这样的修为也能做到,但,也需要对术法和符篆本身的理解。这种事情放到云浮派甚至其他道修门派应该都有很多人做得到,不过毕竟这里没几个正经的道修,穆星河虽然把握不大,但却也觉得,可以一试。
结果郭家父子都是十分不信任他,尤其是郭大爷,他眼里的穆星河虽然平时还算成熟,但终究还是个半大小孩,还是个没什么修为的半大小孩,这符篆修不好不要紧,若是被当成废纸玩那可就是大大的不敬了,因此断然拒绝了穆星河。
穆星河也不强求——他原先也不过想试试而已,这于他没什么利害关系,不给也就不给了。
但是夜里睡觉的时候,郭铭却别别扭扭地拉他的衣服,问他:“你……是不是真的能修好?”
穆星河本来准备吹熄烛火要歇下了,听郭铭这话,便转过身,歪了歪头,问道:“你这里丹砂有没有?”穆星河是有丹砂的,但是这些日子他没事就练习画符,那丹砂本来也是别人储物袋里搜刮来的,数量不多,他玩着玩着就所剩无几了。
郭铭一脸茫然:“丹砂是什么?”
丹砂是画符的常用材料,穆星河深深为这个未来剑修的基础知识感到担忧,他只是拍了拍对方脑袋,伸了伸懒腰,说道:“那我先给你变个魔法。”
他拿出一张符纸,捻了些煤油灯烧剩的灯灰,随手拿过一支符笔,在符纸上勾勒图形。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神态很专注,眼神像是凝聚着光,时光好像在他的身上停滞。他的符笔在符纸之上刻下轮廓,线条如同流水一般,轻巧而优美。最后他以符笔在符纸上填入灯灰,驱动法诀,符篆里面的图纹亮了一亮,又迅速暗淡如常。
穆星河抖着符纸,朝郭铭一笑:“来,看。”
他默念法诀,将符纸轻轻一抛,符篆在空中燃烧,而与此同时,一道青色的雷光突然照亮了房间,伴随低低的雷声。
这是柏青阳所创的青雷绽,不过穆星河如今才养气修为,加上制符原料比较劣质,因此这个借助符篆使用的青雷绽只得其表,不得其意,但用来糊弄一下小朋友,还是绰绰有余的。
郭铭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原来还是个道修!”
穆星河随口回答了句是啊,不想郭铭却说:“你们道修真是只会玩弄阴谋诡计,连修为都要隐藏,果然道修都不是我们这样光明磊落的人。”
“但是光明磊落的剑修,还是要求只会玩弄阴谋诡计的道修帮忙不是?”穆星河根本不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
“还记得我说什么来着吗?”穆星河笑得越发从容愉快。
“……哥哥。”
第二天的穆星河是被郭铭晃醒的,他睁开眼睛,外边天色还是蒙蒙亮呢,穆星河十分受不了,含含糊糊道:“你那么着急,先帮我弄点丹砂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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