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津的言语里还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道修之中也有擅长召唤的,也是像他这样用符纸召唤出来,但他们召唤出来的是符灵一样的东西,是利用符篆的真气回路将符篆术法生灵化。穆星河想了想又给自己打了一个补丁,说是类似的符术,只不过召出的都是小妖怪。
在一个清风萦怀的春日上午,他与钟子津在山道上策马疾驰,感于春光烂漫,花香清甜,风声在耳,他体内仿佛有一重沉重的东西落下,而真气节节生长,却是不声不响地修炼到了太乙清风的第一重境界。
这一个突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境变化,更不会像突破斩月碎星时那样疼痛难忍,心潮起伏,只不过是恰好时候到了,它便来了。
然而之前先行突破的斩月碎星诀却一直没有动静,穆星河尝试着在一个星夜里喊钟子津起来赶路,也是全无效果,反倒是钟子津第二天精神百倍,说晚上赶路特有感觉,他从夜风中感受到了一丝剑意,还要再悟个几个晚上。
穆星河可算是明白了,修行悟道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急不来啊急不来。
总而言之,穆星河这一路上过得充实而愉快,除了一些奇怪的小插曲。
比如路上饿了,穆星河用斩风诀打野味,扔给钟子津去料理,这小子烤只鸟把毛一起烤了,全完蛋;第二次穆星河亲自出手,终于成功了,钟子津过意不去,想干点什么帮一帮,穆星河便喊他拿剑来切肉,钟子津抱着剑缩在树后边,仿佛他要被穆星河非礼似的;又比如说钟子津晚上练剑累了,在马上打呼,穆星河催马行走,结果走了个南辕北辙,钟子津清醒过来后吓得剑都掉了。
经过诸多迷路、迷路后甩锅、甩锅后互相攻击等事件后,他们终究还是顺利在约定时间内到达了见狸集。
见狸集一年一开,穆星河到来的时候开市之日将近,一路上都张灯结彩,人声不绝。
穆星河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高手——在这里的修真者的修为几乎都比他高,穆星河虽然看不出什么修为内气来,但是凭借着他们的风姿神采,大致也可以判断一二。
钟子津很兴奋地走来走去——路边有不少人在售卖东西,穆星河也看得出来,这次真不是诸如《天下第一剑谱》那种水货了,是货真价实各种修真者从不同地方弄到的东西,拿出来售卖交换灵石。
穆星河还在看,钟子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道:“不行,高手那么多,我得换一身衣服。”
穆星河不明所以——此人依然是一身黑衣,不脏不乱,他完全没有看出问题。
钟子津又解释道:“我们剑修,高手都会穿得很低调,但在这里,我不算高手,这样穿是对高手的大不敬。”
穆星河:“……我不是很懂你们剑修。”
钟子津坚持要换一套衣服,扯着穆星河去找个角落,他们还在人群中穿梭,忽然一道雷霆一般的声音从他们面前传来:“钟师弟。”
穆星河循声望去,那是个身量极高的男子,穆星河最近长高了一些,但是还是要抬头才能看一看他的脸,他的脸像乱斧开凿的山岩一般,端的是刚毅无比。
这个人显然是钟子津的熟人,钟子津看着他,声音里满是惊喜:“夏师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那夏师兄的大手疯狂地揉着钟子津的头毛,然后又看向穆星河,问道,“这位是?”
钟子津介绍道:“这位是我最近认识的朋友,云浮派的穆星河。”听钟子津如此介绍,穆星河便笑着喊了一声前辈幸会。
“练气期?”夏师兄看了穆星河一眼,温和地叮嘱道,“不错,多加历练,明年或可通过外门比试进入内门了,若是这一趟能突破到凝脉期,那更是十拿九稳。”
穆星河闻言心中有些诧异——他只说自己是云浮派弟子,没想到原来钟子津他们一直把自己当做外门弟子。然看他们的态度,却丝毫没有看轻于自己。
此时夏师兄已经和钟子津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钟子津一脸期待,两眼发光,仿佛夏师兄身上寄托着他对生活的希望,却只见夏师兄低了低身子,压低声音同钟子津说:“师弟啊,你最近手头……活泛不?我瞧上了一本剑谱……”
夏师兄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因为他本身声音就威武雄壮,压低了声音穆星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这不是钟子津整天挂在嘴上那个有钱师兄啊。
可惜他求助的那位师弟也是将钱花得干干净净,无助无奈又悲伤。两人抱头感伤了一会儿,述说求而不得的悲痛与凄苦,但终究很快恢复了精神。
“师弟,相见即是缘分,要不要来比一场?”
钟子津眼睛登时便亮了起来,语气是雀跃的:“好,来切磋!”
钟子津有了练剑对象就忘记了穆星河,仿佛飘着一样被他师兄带走了,走了几步才想起穆星河,回头喊道:“你要去云浮派那边是吧?我比完到那里找你啊!”
见狸集因有一年一度的修真者盛会,云浮派在此也设立了一个会馆,方便门中弟子联络交流,穆星河所接到的任务也是将那样的物品交给云浮派在此处的联络人,由他去交给那位发布任务的师兄。
云浮派在见狸集的联络处是一家会馆,外边看来不过药铺模样,摆设整整齐齐,看着确实与寻常药铺无异。但是在柱子、药柜之上刻画着那些复杂的符篆雕纹,却显示出这家药铺不一般的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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