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河“啊”了一声,道:“结魄期也能收徒弟了吗?我们云浮的师兄好像炼魂了都没有收徒的。”
钟子津冷笑一声:“别人收徒是为了传承为了指点后辈,但焚天宫的收徒是为了‘用’,用他们的鲜血,用他们的躯体,增强自己的力量。”
穆星河思考了一下,又问道:“那怎么会有人去愿意当徒弟?”
“当徒弟自然也有好处,特殊的本领,功法,掠夺的资源,”钟子津道,“而且徒弟反过头来吞噬师父的事情也是有的,两人相互利用,彼此心知肚明你情我愿的,那是他们那边的规则,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穆星河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又听钟子津说了下去。
蔺离是有些名气的魔宗强者,两派有不死不休的仇怨,但钟子津是凝脉期,他是结魄期,蔺离在外面杀他有以大欺小的嫌疑,麻烦太多,所以他们并没有交过手。钟子津从江湖传说中听过他一些事情,能大概判断他的战斗特征。
他的成名之战是他还在凝脉期的时候,千屈海上,一招杀死当时声名巅峰的凝脉期强者樊绍钧。
三年之后,他站在凝脉期巅峰上,被一个结魄期的修士重伤,随后带伤潜伏数十日,寻到机会,趁其不备,杀死了那个结魄期修士。那个结魄期修士因为以大欺小,也无人敢替他出头。
又在几年之后,他被本宗的另一派系围困于危崖之下,面临十数人围攻,他竟借此突破到结魄期,一举杀出重围,从此之后,名震魔宗。
“很强,而且运气也很好。”穆星河听完评价道。
“嗯,其它人在我看来不值一提,但是蔺离却结结实实是个可怕的人物。”钟子津说道。
这两个人自顾自讨论着,仿佛说的不过是路过随手要收拾的地痞流氓,而不是境界高于他们的强者。
半天之后,穆星河仿佛才想起来:“对了,那么境界压制怎么办?”
“学会面临恐惧和威压,本就是剑修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剑意从来绝处寻,我要习惯。”钟子津说。
穆星河笑起来,他实在喜爱钟子津这样无所畏惧、快意果决的模样:“好,我也要习惯。”
穆星河知道焚天宫的人在哪。
玉泉谷的地形他早已看个大概,否则也不能那样有恃无恐画个什么玉泉谷地图,打算做成藏宝图之类传播出去。若焚天宫的人所求不多,那他们或许在玉泉水泊外围的木阵之中,若他们所求甚多,那十有八九在玉泉之下。
不巧,他们想要的很多。
玉泉深处。
寒水纵横之中,竟有很微弱的火光。
——究竟是什么东西会在水下焚烧?
那是一个人。一个正在水中被燃烧的人。
在水上,镇剑石旁,许多人低头看着水下,已是夜晚,光线昏暗,那些人的容颜也看不分明,只有一些黑嗦嗦的影子,在微弱的、不稳定的火光中跳动着。
在那被焚烧的人旁边,是一处水牢,牢中人依旧是坐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然而一片晦暗不明里,却有清晰可见的黑气,在不断涌动着,由水底,盘旋在那些人的上空,最后落入一人的手中。
“诡道参连,煞气引体;真火幽明,诸天运尽。”
那些声音从人们口中发出来,模糊万分,只剩下许多意义不明的音节,在空气中颤动。
然而此时,手握黑气的人,声音却是万分清晰的:“玉泉谷的隐秘已然揭晓,蔺某此番求前辈煞气之精,若是事成,七年后,定然救前辈出去。”
无人回应,只有身边的念诵之声,犹然不绝。
“若此人苏醒于焚天宫,焚天宫纵横此界指日可待!”
他的话音落下,那些模糊的语声仿佛又换了个模样。
“无明离火,血铸残躯;诸天万界,唯此神宫!”
语声细碎如同幽火,声音的波浪犹如烟雾一样缭绕在夜色中,叫人不寒而栗。
长夜寂寂,仿佛只有这幽幽的语声,如同鬼魅一般在林间水上、满地芦苇丛中穿梭着。
只是此时,却有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破坏了他们的气氛:“水下人体烧烤?我跟你说,这样不行的,你们这是违法犯罪,要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
那是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单薄头发散乱的少年,临着夜风,立在镇剑石旁的高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而另一个少年,抱着剑,静静站在他的身侧。
是夜,水寒风冷。
那道声音刚落,只见空中燃起了幽幽的蓝色鬼火,映照出那两个少年尤带青涩的轮廓。
那些喃喃诵念之声停歇了。只有风微微擦过树叶的声响。
蔺离迅速将黑气印在自己手中,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他好事被阻,那笑里竟然还带着十分的从容:“先前没有余手……莫不是你们还当我怕了?”
“不敢,”穆星河微笑,“只不过是我也没空而已。”
蔺离却懒得和他磨嘴皮子,叮嘱众人道:“立杀于此。”蔺离再不看他们,而是伸手继续凝聚着黑气,显然是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而当蔺离话音落下,只见黑影涌动,却是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钟子津与穆星河!
更多的,是涌向穆星河——他们能够看出来,穆星河不过是刚踏入凝脉期的水平,且还是就在前一两天内,境界未稳,欠缺良多,最好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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